第53章
王宇的指尖轻轻划过赵越的桌面,上面的玻璃板是凉凉的触感,略微缓解了一下身体内熊熊燃烧的燥热,他感觉自己的温度像是发烧。
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王宇随手拿起来赵越书桌上的一本蓝色硬壳的书,想通过阅读一些文字,来摆脱现在这种即将失控的状态。
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只是随手翻开一页,出乎意料的,里面并不是铅印文字,而是精致的贴着两块剪下的报纸杂志,像是现在小年轻们之间很流行的那种摘抄本?
赵越一直背对着王宇在衣柜里翻着,分别掏出两条衬衣和一条棉粗布的枕巾,他把衬衫叠起来,卷成一个枕头,又盖上枕巾拍了拍:“今晚你就枕我的枕头吧,我枕这个……”他一抬头忽然看到王宇拿着自己的那个本子,蓝色封皮的,那是他的日记本。
赵越立马慌了手脚,冲过来想抢走,王宇没料到赵越的反应会这样大,他便老实立马的把那本子合了起来,准备递还给赵越:“我没看到什么,你别急……”
慌乱中两人撞到了一起,砰地摔到了床上。
王宇被赵越突如其来的冲撞加上这一摔,被硬硬的床板磕的浑身发麻,眼冒金星,之后就是短暂的失明,眼皮里一黑一黑又一黑,他慌乱的伸手摸索着:“……我可没看啊,还给你…”
“……”
他很快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他刚才好像一直在赵越的身上摸来摸去。
身上的麻劲儿和眼前的一片黑褪去后,王宇立马感受到了尴尬。
赵越一手撑着不远处的墙,另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床栏上,与他近在咫尺,停滞在一个欲吻未吻的距离。
王宇此刻完全没有办法想些关于对赵越超强支撑力、或是关于那本日记本的解释,这类他平常状态下会想的内容。他现在甚至没办法保持正常的思考,断线的大脑被一股热血的浪潮瞬间冲翻。
心跳的厉害,想触碰他,想感受他的体温,想离他更近、更近一些……他最后的理智也即将全部被眼前赵越近在咫尺的、那双微微闪烁着的大眼睛尽数夺取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直到王宇意识到了,此时两人之间不优雅的处境。
他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咱们……”
赵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光。
正当王宇动作着,想把赵越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的时候,赵越抓住了他的手臂,轻按在自己的左胸,疯狂的吻了上来。
怎么样?我内心的声音,可以听到吗?
王宇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入擂鼓般的心跳,他是否也有着和自己同样的心情?他太想一探究竟。
暴风骤雨般、撬开唇舌,直取目标。
缠绵的,战栗着,予取予求。
他的睫毛翕动出的、微小的气流,像最柔软的羽绒一样搔着他的心。
王宇内心深处的某一处被唤起,他用发抖着的手臂一把抱住了赵越,回以同样的湿吻,用舌尖书写着无限爱意。
两人始终势均力敌。
王宇慢慢的解开了赵越胸前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此刻他只恨赵越今天穿的那件衬衫上的纽扣太多。
想要撕扯、想要占有你所有的一切,你是我的。
赵越也伸手旋着自己的衣扣,边解边说:“今天烧纸时的事情,还有上次在厂区发现我母亲尸体之后的那些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所以,我想我也应该做一点报答你的事情……”赵越立起了身子,跪坐在王宇的大腿上,低头褪去了自己的衬衫。
微微凌乱的头发,棱角分明的侧脸,逆着光的半透明的躯体线条,紧致分明犹如雕塑的腹肌……他没有再往下看了。
“赵越!”王宇大声制止道。
他也支撑着坐了起来,捧着赵越的脸颊,他只看到了一双迷茫的双眼,眼底暗涌着深蓝色的悲伤。
“今天还是算了吧。”他扯起赵越身后的衬衫,又搭回赵越的肩上,细致的为他整理好了衣襟。
“这不是报答,我从来没有为了和你做这种事,才做之前那些的……你应该能感受到的吧?”王宇眼神闪动,避开了赵越的目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赵越又凑了上来,讨好般的亲吻着王宇的脸颊,只是他身旁的空气依旧充斥着那种浓得化不开的迷惘。
“对不起…我做不到……”王宇攥着赵越的衣角,颓然的靠在他的胸口。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点冷了下来。
第43章 管井工人
小小的床板上,王宇忍不住的翻来覆去,他真的想不明白,赵越为什么能别扭到这个地步。
赵越一夜也只是背对着王宇,闭着眼假睡,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们俩最后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关于这一夜的回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同时在两人脑海之中查无此时。
也或许他们只是默契的不想提起。
原来……他那样的行为,表露出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我?他心里真正在想的是什么?
我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这一夜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被稀释,又转为平淡的感觉,或许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一下。
——
“什么?你说你的自行车在文化宫发现了?”王振业有些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王宇把昨晚文化宫戳破徐哥装神弄鬼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傅。
王振业呛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你说的是那个徐立德?他怎么掺合进来了?”
“文化宫案件的两位女性受害者,生前都在他那个歌舞厅待过一段时间,怕牵连自己呗。”
“就用这种招数啊?”王振业哭笑不得:“他以为他是谁,这些小伎俩就能糊弄过去?”
“我说也是,太离谱了。”王宇说,“不过他这一闹,倒也给咱们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咱们过几天还得专门过去找他了解了解那两位死者之前的信息。”
王振业又抿了口茶:“说的也对,又多一项安排。”他把茶杯盖子拧了回去,放回桌面,“时候也不早了,上次我给你提到的那个发现林芳芳丈夫尸体的管道工应该也到了,咱俩一起过去吧。”
“哎,好嘞。”王宇拿上自己的日志,跟着王振业出了办公室。
两人走向保卫科办公楼的大门口,远远看着那里,有一个纤长的身影。
这人目测着快四十了,剃着毛寸、有点青黑的脸,密密麻麻的胡茬,一双饱经风霜刻磨的手,深灰色工装罩着的瘦小的身条,正是那个管道工人。
管道工人应该刚到不久,站在办公楼门口,在边缘向里窥望,有些好奇的样子。见到穿着黑色制服的师徒二人过来迎接他,立马在衣襟上擦了擦手,热情的和两人握手:“警察同志们,你好你好。”
王宇师徒二人也和他分别握了手,把他引进一间办公室,开始询问那八年前案件的细节。
“那天就是临近供暖期,公司安排我检查厂区那一片的供暖管线,提前排除安全隐患,没啥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