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说:“您不必担忧,有些事我们长辈自然会处理。”
  “是呀,是呀,”江鹤吟有些难过地撑起脸,“我也没想到……塞西尔将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转过头看面前的女人,漂亮的眼睛里很快莹出水光,泫然欲泣:“这可真是难以启齿,乔伊斯阁下,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兰利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您,我想他向来性子倔强,他和我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
  大法官皱眉,江鹤吟却好像话很多,他嘟嘟囔囔仍在继续。
  “正巧我这里找到当时的一些片段,我想我应该和兰利一起将塞西尔起诉,这或许能作为证据,您觉得呢?”他柔弱叹气,然后向面前这女人请教似的发问。
  他在大法官的地界,身边没有一个保镖跟随,耳朵上的吊坠微晃,面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小小屏幕。未等女人再说什么,那屏幕上已经活动起两个人影,只看到其中一个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而另一个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动作凶狠,画面微弱的声音通过空气传过去。
  江鹤吟说:“我很笨,看不懂很多法律,但这都要怪在塞西尔身上,对吧,乔伊斯女士?”
  江鹤吟说:“您看看,我把这段记录给姐姐看的时候她也这么说,大家都对塞西尔阁下很生气。”
  第53章 哎呀各位啊,我有一事相……
  兰利显然并没有将这些具体的、完整的经过告诉他的母亲。
  “说来我还不太清楚他那是带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江鹤吟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omega那样一边放映一边絮絮叨叨,“这还是塞西尔将军主动要录的,开始还以为是为了我们……哎呀,那个录像的设备还是在姐姐手里,我只来得及留下这一点。”
  “真是感谢您愿意花时间听我解释,有些事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荒谬,”这视频确实不完整,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塞西尔毫无诚意的劝架,江鹤吟面上带了愁容,“您如果不信也没关系,可以去问我的姐姐,也可以问我的母亲,完整的视频在她们手里。”
  话说完,这段截断的视频也就停止,他已收起手,垂着眼睛不去看乔伊斯,而实际上这位大法官表情也确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里冒出一点打量他的意思。
  倒是很久没轮到她被人敲敲打打。
  她表现的若无其事,对江鹤吟露出一个和善又安慰的笑,看不见这视频是究竟什么内容似的,好似里头真是塞西尔在作恶。她语气中有一丝怜惜,好言好语道:“是啊,当然如您所愿。”
  江鹤吟对她露出个笑容来:“那太好了,我相信您一定会公正对待。”
  他话语中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这时候又像个听话可爱的omega了,他身体向前倾,脖子上的吊坠打在桌面上发出轻声脆响,全然信赖她似的又为她倒茶。
  大法官默不作声地接下,叹气道:“这事兰利也有错,我将他关起来了……这几天只顾着在家里吵闹,真是的,你愿意去帮我劝劝他吗?”
  她说:“毕竟我记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乔伊斯阁下,太不巧了。”
  江鹤吟才不想去看兰利,要说也是对方理亏,他去上门算什么呢。
  他说:“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误会,接下来我还要再去探望一下塞西尔阁下,改日会再去上门拜见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
  时与坐在苏兰亭身边。
  她第一次以这样端正的心态来听这样一个看上去与她毫无关系的会议,会议上每个人的发言从原本应该被忽略的嗡嗡嗡嗡背景音转换成完整的句子,穿过她的耳朵被听进脑子里去。
  诸位与会者各司其职,他们说起财政、医疗、基建等等各种与他们自己家族相关的领域,第八星也相对的回复以合适的条件,情投意合、你来我往,一时间竟然叫人嗅出其乐融融的味道。
  江鸢和苏兰亭一样,只是听,她们不需要参与过程中的争论,只需要等到最后决策拍板,不过江鸢今天状态有点一般,眼神偶尔向时与身上游移,脑中考虑的不像是会议的内容,更像是出神想别的事。
  时与对这个很敏感,她眼神一向这边偏,时与就立刻看过去,黑洞洞的眼睛与她对上视线,来来回回,到最后反倒是江鸢先抿紧了唇,露出个厌恶的表情来。
  时与好想笑,很显然江鸢不如她的弟弟可爱,但也挺有趣,反正是很好玩。
  她想笑就笑了,盈盈的笑意传递给江鸢的眼睛,顺便还对她眨眨眼,成功把对方恶心的一颤。
  会议还在继续,合作的内容还没讲完,有人便忽然有意无意提出最终负责人的事情来,参会的显然都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人提起,之后的人便也配合着,话题逐渐向着这位未知的负责人的方向偏转。
  这事上次宴会上已经有人暗自提起过,只不过几个家族当时就没争出个所以然,江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仅仅是站在漩涡旁边看。
  时与好想打个呵欠,但又想听,秘书都在在场这俩大人物身后,她没得用,只好偷偷恨这边没人给自己记个会议纪要,人哪能用这么长时间做这种从废话里提取关键词的事,简直是苦痛折磨。
  江鸢也没在听,见时与撑住头开始看这张长桌的木质纹理,倒像是很老实,但心中又不自觉想起她先前那番凶悍表现。
  江鹤吟已经为她澄清了两次,然而这没用,她还是不太喜欢这人,alpha才知道alpha有多危险,她怎么想都不能放心,柔弱的弟弟怎么能孤身和这样阴晴不定的家伙在一起。
  母亲那边倒真是撒手掌柜,竟对这事不做置评,她甚至为此和母亲都吵了架,想起来就窝火的很。
  江鸢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怀疑自己最近是被江鹤吟占去了太多心力,脑子都有点不好使,想这想那,简直有病。
  她抬起眼皮,时与好像心情很好,又微笑,飞了个wink给她。
  江鸢:……
  身边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二星的人还在争最后负责人的归属,一张张嘴叭叭个不停,倒也不吵不乱,就是听着心烦。
  她按着太阳穴,忽然听到时与开了口。
  时与说话不咸不淡,似乎就是突然想到什么就说了似的,有点像是对他们显然那一套丝滑表演的评判。
  她说:“诸位已经各有负责的领域,再管更多的事我真担心后续会推脱说‘心有余力不足’。”
  有人道:“怎么会,这样的事请您放心,当然不会发生。”
  “是啊,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不必因此忧心。”
  时与听着仿佛耳旁风,身体向后倚,双掌交叉起来,她说:“请别误会,我看众人并没有争出个所以然,其实也不用争论太多,这事情多简单,当然还是指挥官家里的人负责更让人安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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