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姬元徽下巴搁在裴煦肩头,只需一侧头便能亲吻到裴煦的脖颈。裴煦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这人任何一点儿细微的颤栗他都能感受到。
  姬元徽轻轻笑了下,温热吐息打在裴煦颈侧,引起一阵酥麻痒意。他装模作样的体贴询问:“害怕?”
  裴煦点头,又摇头。
  “害怕还半夜送上门来,自己长什么模样,自己不清楚?”姬元徽手继续下移,语气里带着些恶趣味的逗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客套话糊弄糊弄外人得了,糊弄你夫君还是不必了。”
  “特别清楚自己长得很漂亮,是吧?仗着这张漂亮脸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姬元徽握着裴煦腰的手松开,转而去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姬元徽微微眯起眼,笑:“确实漂亮,有勾引人的资本。”
  裴煦耳尖通红,声音颤巍巍的,不知道是因为姬元徽作乱的手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殿下……”
  美人含泪,楚楚可怜。
  姬元徽叹了口气:“别哭这么可怜,你家殿下避着你是为你好,知道故意避着你还追过来,傻不傻?”
  “看看你这小腰小腿,哪个像是能经得住折腾的样子。摸两下就要生个三五天的小病,怎么胆子还这么大?”
  姬元徽捏住他颊边软肉,一拧:“别拿这个考验你家殿下,你家殿下半点经不住考验,非要巴巴的凑上来,隔天下不来床就老实了。”
  裴煦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荤话,耳尖红得要滴血,红着脸想找地方藏却被姬元徽禁锢着无处可躲,模样可怜得很,眼神都无处安放。
  姬元徽面不改色从他衣襟里抽出手,给他拢了拢衣服,然后一手护在他后背,一手穿过他腿弯,裴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抱了起来。
  姬元徽把裴煦抱进内室,拆了他的簪子将人塞到被子里:“长记性了吗?”
  裴煦被裹成一团,只露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瓮声瓮气嗯了声。
  “还敢不敢半夜来招惹我?”
  裴煦摇头。
  姬元徽满意了,捉着人亲了下:“这才对,长个儿的年纪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够了,我和你这般大的时候还在陇西吃沙子跟兵痞子打滚呢。”
  被亲了下后裴煦好像找回了些底气,他有点不服气,忍了忍,还是反驳道:“殿下只年长我四岁。”
  姬元徽故作生气:“四岁不是年龄?”
  说着他又伸手作势要将手往裴煦被子里探,裴煦赶紧扯起被子将头也蒙住,求饶道:“错了,错了,是我错了。”
  被摸两把就怕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半夜勾引他。
  姬元徽笑了笑将灯灭了,也脱衣服上床躺下,支起一条胳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拽了拽裴煦的被子:“前面都是吓唬你的,我不干什么。不闹你了,把头露出来,憋坏了算谁的?”
  裴煦裹着被子蹭到墙角,贴着墙露出头来,小声嘟囔:“算殿下的。”
  “嗯嗯,我的,我的。”姬元徽打着哈欠拍了拍自己怀里那块位置:“靠着墙冷,来这边。”
  裴煦不动:“不。”
  “那行,那我睡了。”姬元徽整了整自己的被子,“明日还要早起。”
  姬元徽说睡就睡,灯在睡前就已经被他熄了。夜深静谧,平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裴煦听了会儿,确定姬元徽的呼吸平稳,好像是真睡了。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裴煦轻手轻脚将自己挪回去,脑袋枕到姬元徽伸平的那条手臂上,又将姬元徽另一条手臂搬到自己腰间。
  做好这一切,裴煦突然听到一声轻笑,紧接着搭在自己腰间那条手臂骤然收紧,裴煦被人箍进怀里,脸上被迅速亲了一下,姬元徽在他耳边道:“逮住了。”
  这回是他自己挪回来的,再逃走也不合适。裴煦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僵在那里装死。
  姬元徽没打算再继续逗他,他似乎是真的困了,声音低低沉沉的:“果然还是守株待兔好用啊。”
  搭在腰间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拍着,姬元徽抱个枕头似的抱着他,将脸压在他肩窝:“真不闹了,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很让人安心的声音,裴煦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4章
  姬元徽起了个大早去上朝,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皇帝身影。
  等得久了姬元徽有些待不住,后面也隐隐传来些窃窃私语的动静,他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却听身旁传来不轻不重一声轻咳。
  “三弟。”站在他身侧的太子目不斜视道,“端正仪态,不要左顾右盼。”
  “呵。”左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语气并不是很友善,“太子殿下端的好大架子。”
  太子假笑:“大哥这话说得让人听不明白……”
  姬元徽掏掏耳朵抬头望天,不打算参与他们毫无营养的日常拌嘴。
  真是兄友弟恭的一天啊。
  皇帝膝下五子一女,姬元徽行三。上面两个哥哥分别是得寒门清流支持的大皇子姬淙,外祖是丞相的太子姬涣,这两位生命不息斗争不止,小时候争赏赐夺恩宠,长大了争权夺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反正见面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两位都曾给他抛过橄榄枝,但他一根也没接。
  于是他现在两边都不受待见。
  他排老三,是声名在外的纨绔,出了名的不受皇帝喜欢。小时候不爱读书猴一样四处乱窜,皇帝因为教训他发脾气不知道摔烂了多少茶盏瓷器。
  但仍然没什么用处。他还是该怎样怎样,打死也不服皇帝管教。
  皇帝一气之下把他一脚踢到陇西军营去历练,那时候他十三岁,然后一待就是六年。
  相较之下,和他同岁的老四就比他受宠多了。
  四皇子姬灏只比他小一个月,与太子同母所出,是铁打的太子党。
  老五姬润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生母身份不显,他自己性格也怯懦内向,说话快了还会有些口吃,一直不受什么重视。
  公主姬令仪现今只有十四岁,是他的同胞妹妹。他们的生母张贵妃生她时遭遇难产,生下公主后便过世了,死后被追封皇贵妃。张皇贵妃走后,他和妹妹都被交给了无子的周淑妃抚养。
  据说张皇贵妃生前与其交好,由周淑妃抚养他们似乎是她的临终遗愿。是真是假无从考究,张皇贵妃临去前身边除了皇帝再无他人,而他和皇帝的父子关系又着实有些一言难尽,自然无从问起。
  昨日本就睡得晚,耳边此起彼伏的争执声更是听得姬元徽昏昏欲睡。他抱着板笏都要睡着了,前面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王福,来宣旨说陛下抱恙,今日罢朝,卿等各自离去。
  朝臣有些喧哗骚动,有担心皇帝身体的,也有隐晦不满的。大周惯例五日一朝,但这已经是陛下本月第四次罢朝了。
  他父皇总是身体抱恙,年轻时是因为丞相势大,说他病他就得病。这几年拿回来了些权,但仍旧不常露面,朝也不怎么上。体抱恙之类的都是托词,姬元徽觉得皇帝单纯是躺习惯了懒得来坐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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