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温凌调兵遣将,安排粮草后勤,还要预备好退路,这段日子忙得人都憔悴了相较起来,攻城只是瞬间,筹谋准备才是十倍工夫;差遣一支远道而来、困饿不已的疲兵,更是难上加难,只要一个环节出岔子,整支军队就会一溃千里。
  所以前段日子,他也确实没有倚翠偎红的闲心。
  但这晚是大战前夕,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等明日苦战。到了这种时候,人带着微微的惶恐,却也有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所以,在看到他营帐里百无聊赖蜷在被窝里,指点溶月把抽裂了口子的褙子缝补好的凤栖时,温凌突然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他脱掉外衣,命他的亲兵把洗澡水搬进来。
  然后解下外袍,脱下蹀躞带,看了看说:“那个谁,我的腰带磨坏了,你既然会针线,你来给我补一补。”
  溶月知道指的是她,不敢怠慢,上前接过带子,又逃一般地躲到凤栖旁边。
  蹀躞带是牛皮做的,带头用黄金为扣,銙扣也俱是黄金,一块块沉甸甸的,黄金扣边用刺绣鹰纹的锦包边,磨破的就是这小块锦绣。
  溶月面露难色。凤栖指点道:“可以补的。锦缎拆下,用针挑开线头,理清经纬的丝,然后依照经纬重新界线缝补,最后把绣鹰的缺漏处补绣上,界线有痕迹的地方绣上松叶,可以遮盖。”
  溶月接过蹀躞带,正准备动手,耳畔传来温凌压得沉沉的声音:“你到外头去缝补吧。”
  溶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回了一声:“我家娘子眼神好,奴还有看不清楚的地方要请教呢。”
  温凌低喝:“出去!”
  溶月一哆嗦,再抬眼一看他,更是一哆嗦。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同情地看了凤栖一眼,只能几步出去了。于是也无心缝补,拈着针发呆。
  凤栖当然更明白他的意思,刚刚还浑身放松的她,此刻手揪着被子的一角,瞪着温凌,一言不发。
  温凌自己解开衣衫,先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自然而然地钻到凤栖焐得香香暖暖的被窝里,手摆在她的腰上。
  凤栖只觉得一阵压迫感传来,磕磕巴巴说:“我身上到处都疼呢……”
  “过了好几天了,没事的。”他简单地说,“我轻一点,不压到伤上。”
  “不不,只要碰到被褥,就会疼!”
  “疼就疼吧。”他有些粗鲁,“难免要疼的,忍一下。”
  动作还算温柔,一手从她颈下伸过,就势把娇娇小小的肩头揽入怀里,一点没碰到她背上和臂上的伤。
  他垂头吻她的脸颊和耳垂,嘴唇热热的,俄而胸怀更是热得发烫,整个儿紧贴过来。身上带着浴后青草和松枝的清气,但被熏腾着勃勃的虎狼之气。
  凤栖哆嗦着挪开了一些,温凌有些恼怒,愈发紧贴上来,一条腿欺上来压住了她的双腿。而亲吻越加热烈,带着粗重的呼吸,很快吻到了她的嘴唇。他很是兴动,强行捧住她的脸颊,不让她动弹,而后舌尖侵袭进来,要撬动她的牙齿。
  凤栖也恼怒起来,用力推他的胸膛,指甲在他的皮肤上抠出几条抓痕,拼命晃着头向后仰,躲开他粗暴的亲吻。
  温凌自然更怒。
  那一顿痛打,他虽然心疼了,但也自认为已经把她每根骨头都打得服服帖帖了。没想到居然还敢反抗!
  他原本抱着她肩膀的手一把揪住了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扬起来,想抽她的耳光,但灯下见那脸又白又红,嫩得芙蓉花瓣似的,要是一巴掌下去,必然会鼻青脸肿,太煞风景。
  于是起身在床头架上他的衣带上抽了一把小匕首,又返身按住她的双手,恶狠狠问:“哪只手挠我的?我剁了它!”
  她哇哇地哭,一双手无可奈何地颤抖着,被按得动弹不得。
  这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巧慧,弹得一手好琵琶,缺了哪一根将来都无法再成调了。
  于是,他只是在她每根手指旁比划了一番,看她脸色煞白,冷汗如浆,就收了匕首。
  当然,低头看胸口上的血红抓痕她还真是舍得用力温凌气不打一处来,总要报复回来。
  所以揭开被子,按住她的腰,毫不留情一顿巴掌,欲罢不能。暴风骤雨一样,痛得她直战栗。
  他心里终于舒服了,且有充分的满足。这下再扯开她的汗巾,她只能喘气哭泣,已经无力反抗,正想再继续,她闷在枕头里说:“我自己来解。”
  温凌皱皱眉,疑心她要耍什么花样,但又好奇她还能有什么花样,于是真个放开手,说:“好,你自己来。别想耍花招。”
  凤栖撑起上半身,枕头把泪痕蹭得满脸都是。她慢慢跪坐着,边抽泣边很缓很缓地解带。
  她一示弱,温凌就心软,估计刚刚自己又下手重了,等她听话服从自己后,还是要揉揉抱抱好好抚慰一下的。
  “快些吧。明日大早我要出征。”
  凤栖却在那里翻她小衫的衣角。
  温凌又催:“别磨蹭了,这么磨蹭我就来替你脱。”
  却陡然看见她从衣角内挖出一团黑漆漆的丸子,然后飞快地塞进嘴里。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本能地觉得不对,他立刻扑过去,把她压倒在被褥间,手指掐着她的颞关节不让她咀嚼,又用力拍她的背,逼着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最后用手去抠。凤栖拳打脚踢,死命挣扎,但嘴里的乌头蜜丸还是被他抠了出来。
  她心里骂着高云桐:做个毒药,为什么做那么大一团?!才嚼了两下,又苦又甜一股怪味,根本咽不下去,转眼就被抠出来,口腔里全是苦味但估摸口腔里余的这点药量不至于要她的命。
  这下可好,求死不得,不知还能不能求生了。
  “这是什么东西?!”男人在她耳边吼,声音都有点颤抖。
  凤栖横下心,撇过脸不理他,只是哭。
  他愤怒至极,眼睛红得像头野兽。
  看她头发蓬乱,小衫在厮打中被扯得露出肩头和里面的肚兜,也毫不怜香惜玉,扯过她的汗巾把她的双手紧紧捆上,然后裹进被子。然后自己起身,扯过寝衣披上,鞋都没蹬,赤脚几步到了帐篷门口,扯着嗓子吼:“叫军医立刻过来!”
  溶月早吓坏了,趁他不注意,连滚带爬到里间,哭着问凤栖:“娘子,怎么了?好好地怎么打起来了?”
  凤栖侧身勉力抬起头说:“把我手解开。”
  溶月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血丝,哭哭啼啼的。
  凤栖低喝道:“干嘛傻哭呀!把我的手解开!他衣带上有匕首,赶紧递给我!”
  溶月哭着说:“奴不敢。”
  她敢也来不及了。
  温凌大踏步进来,先把拎小鸡一样把溶月一拎,扔到一边。逼近凤栖,话都说不囫囵:“你……你好样儿的!好样儿的!”拳头捏了松,松了捏,仿佛要狠狠给她几拳,但事实上狠狠一扯她的被子,把她露出来的肩膀裹紧了。
  再接着,外头军医战战说:“大王……”
  “进来。”
  温凌目视军医,指了指被子里裹着的凤栖:“她大概是服了毒物,所幸大部分被我抠出来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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