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只是镇北王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妃没过问过,也没心思管。
  今日看秦琅要说不说的,她就猜会不会是这事。
  秦琅哑然失笑道:“也不是。”
  “那究竟是什么事?”王妃实在是懒得猜了,“你有话就说,要问就问,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想提及呢?”
  秦琅缓缓道:“我前些天遇到了两个人。”
  王妃听他终于开口了,“然后呢?”
  秦琅既然已经说出口,索性全盘托出,“他们说我不是大齐人,不是母亲和父王亲生的,还……”
  “还什么还?”王妃闻言直接打断道:“哪个杀千刀的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不是亲生的,我能花那么多银子在你身上?不是亲生的,我能只有你一个孩子?”
  王妃不等秦琅开口,就伸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记,斩钉截铁地说:“你就是我亲生的。”
  “母亲。”秦琅看见了王妃眼中有泪光涌动。
  他知道了,不必再问。
  王妃气极了,问他:“究竟是谁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究竟是谁这么大嘴巴?”
  秦琅说:“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王妃仰头看着高大英俊的儿子,“那你是信我,还是信他们?”
  秦琅不假思索道:“我自然是相信母亲。”
  王妃说:“那我们回去,等了结这里的事,我们就回京城去,再也不来北境了,再也不见那些人。”
  秦琅正色道:“好,都听母亲的。”
  第394章 你是我沈十的夫君
  王妃当晚歇在了主帐,跟秦骅各睡一张床。
  秦骅白日里睡过了,晚上有些睡不着,看着王妃在那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似的,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床板太硬了?还是北境太冷,冻得你睡不着?”
  成亲二十多年,这是王妃第一次来北境。
  床上已经垫着三层被褥,帐篷里的火盆也比以前多生了两个。
  王妃一路奔波劳累,本来应该倒头就睡,但他一想起今天二郎说的那些话就犯愁,怎么都睡不着。
  偏生秦骅还一直看着她。
  “没事。”王妃背对着秦骅,“我就是认床,有些不太习惯。”
  秦骅道:“明天你还是进城去,城中有府邸,你歇在屋子里,要比睡在帐篷里习惯一些。”
  “明天再说。”
  王妃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假装自己睡着了。
  秦骅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那边没动静了,也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
  秦琅正拥着沈若锦相依而眠。
  秦琅跟她说:“母亲今日同我说,她来北境之前进宫同六皇子讨了旨意,带你一起来了北境,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穿男装,不必再假扮我的隐卫了。”
  “母亲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沈若锦觉得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事,王妃竟然都没有跟她提起。
  秦琅道:“我送母亲回去的时候,她同我说的。”
  沈若锦道:“你还同母亲说什么了?我瞧她用晚饭的时候,都没胃口,比中午吃得还少。”
  “也没什么。”秦琅不想瞒着沈若锦,索性同她直说了,“近来有人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就……”
  “那你就去问母亲了?”
  沈若锦猛地坐了起来。
  寒意渗入被窝里,暖意瞬间散去大半。
  秦琅重新将她拉入怀中,“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你怎么能听了别人三两句闲话,就去问母亲这种事!”沈若锦戳着秦琅的额头,“难怪,难怪母亲闷闷不乐的。”
  秦琅道:“不能问?”
  若同他提起身世的人不是祁明逸和雷方泽,他定然也不会去问母亲。
  只是他们非说他是北漠殿下,而他现在是大齐臣子,若是有朝一日身份被别人揭穿,陷入两难境地,还不如自己先搞清楚,免得到时候无法应对。
  沈若锦无奈道:“当然不能问。”
  京城里是有些风言风语,说镇北王常年在外,与王妃分居两地,王妃生产的时候,镇北王都不在身边。
  秦琅的相貌又生得如此出挑,不像镇北王,又不像王妃的,本就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秦琅道:“那我问都问了。”
  沈若锦在秦琅嘴上打了一下,“你啊,怎么能这样?”
  “母亲也捶我了。”秦琅说:“她问我信她还是信别人,我自是信她的。”
  话是这样说。
  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母亲没有承认,秦琅也知道当年之事定有蹊跷。
  沈若锦叹了一口气,“母亲今夜肯定要睡不着了。”
  秦琅看着她发愁,低声道:“那怎么办?我明天去母亲跟前负荆请罪?”
  “还是别了。”沈若锦说:“这事你可别再提了。”
  秦琅“嗯”了一声,“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沈若锦忍不住道:“早知道就不让你一个人送母亲回去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秦琅没再说什么。
  沈若锦忽然想起,前两天秦琅见了祁明逸之后,忽然跟她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秦琅问她,要是他不是大齐人,她会如何。
  沈若锦思及此,当即问秦琅,“谁跟你说你不是王妃亲生的?”
  这话是夫人问的,秦琅自然不能再拿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敷衍。
  于是秦琅凝眸看着她,“你猜猜看。”
  沈若锦认真想了想,“祁明逸?”
  秦琅没想到她一猜就中,颇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沈若锦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我猜中了?”
  “夫人真是神算啊。”秦琅用被子把沈若锦整个人都裹起来,“你是怎么猜到的?”
  沈若锦道:“祁明逸来的那天,你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你还记得吗?”
  秦琅点了点头。
  沈若锦道:“你问我的那些话,我当时就觉得祁明逸肯定是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不愿意细说,我就没有问。但今天……”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你竟然开口问母亲了,我就知道,这事必然不简单。若是事关生死,那是该问的,只是伤了母亲的心……”
  沈若锦已经开始想得做点什么,宽慰宽慰母亲才好。
  但眼下更值得思虑的是,祁明逸究竟跟秦琅说了什么。
  她看着秦琅,忽然想起那天秦祁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沈若锦。”秦琅喊了她一声,“你想不想知道,那天祁明逸都跟我说了什么?”
  沈若锦点头道:“想。”
  秦琅把她拥得紧紧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沈若锦安静地聆听。
  秦琅缓缓道:“祁明逸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他说我的生母是北漠先皇后,说当年机缘巧合让母亲将我带回了镇北王府,说我是北漠最尊贵的殿下……”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低,只有他和沈若锦两个人能听清。
  沈若锦听着耳边低语,震惊之余,更多是秦琅怎么连关乎生死之事都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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