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这群高三的学生,大多刚好成年,正是最把自己的年纪当回事的时候,他们刚刚接触了成年人的世界,又没来得及摆脱幼稚的青春。
但酒精是最好的催熟剂。
借着酒意,已经有人嗨的不行,随意地和女伴靠在一起。
酒吧暧昧的灯光里,没有人在乎你在这儿做什么。
霍昀正看着手机,没抬头,也没搭理朋友的感慨。
其实高中生活对于他而言乏善可陈,既然不需要努力就唾手可得别人想要的人生,霍昀当然选择一种最轻松的活法。
明年二月他就预备要出国了。
没想好去哪个国家。
可能是意大利,毕竟辛思夷在那,或者美国,他觉得那里最好玩。
但其实,朝笙会去哪,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他和她一个小区,一个高中,大学——也要理所当然在一块儿吧。
只是霍昀在嘈杂的电子乐里忽然想到,朝笙已经很久没和他出来玩了。
他们玩,大多是来西华街,或者是去某些有极限运动的地方找刺激。
但是自从她说她要好好学习后,除了那一次他叫她,她自己确实没再来过西华街了。
关于文艺汇演的朋友圈一刷就是十几条。
实事求是的说,霍昀喜欢更加刺激感官的事物。
一中的文艺汇演宛如小孩家家酒。
热闹喜庆,再没什么了。
他看着文珊珊九宫格里的李旸,那个平时在篮球场上拽得二五八万的家伙,穿着短到大腿根的裙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照片里,文珊珊抱着一束宫灯百合,挥着手和观众致意。
朝笙的评论在最前面,文珊珊在那条“哈哈哈哈哈哈”下面亲亲热热的说“谢谢朝朝的花”。
朝笙大概正在玩手机,霍昀没一会儿又刷出她的回复。
“女明星值得”。
所以,朝笙也去了礼堂。
霍昀往下滑去。
李旸发了他和文珊珊的合照,两个人手里一人一束花。
霍昀轻嗤了声,看来还不止给一个人买了花,连李旸都有份。
他知道,朝笙对朋友很好。
一视同仁雨露均沾的好。
所以,他觉得做朋友挺好。
何况,他们一起长大,无论如何,都和别人不一样。
但霍昀依然从朝笙的转变里察觉到某种不安来。
“昀哥,你怎么好意思在那玩手机的!”朋友喊他,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人家在旁边看你半天了。”
霍昀抬头,酒吧的灯光太迷乱,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也面目模糊。
他按下手机的锁屏键,起身。
“不玩了。”
朋友嘁了声,还“不玩了”——这家伙今天来了本来就连酒都没喝几口,搁那冷着脸看了一晚上的手机。
“就回去?”
“是啊。”霍昀声音带着点不耐,道,“明天就运动会,还喝个屁。”
朋友乐了:“霍大少爷,您也参加了?”
当然没有。
他垂着眼。
——可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朝笙也没有。
他俩不约而同的逃了学,在酒吧里泡了整整四天,最后又因为和人打架,去警察局里蹲了一天。
所谓的校园文化周就这么玩过去了。
打架的原因已经忘记,只记得最后是周言把朝笙和他领回来的。
“行吧。”他的朋友们恋恋不舍。
霍昀睨他们一眼,他们还和女伴黏黏糊糊地抱着。
“单我买了,你们继续。”
霍昀转身,毫无留恋的走了。
酒吧的门口等着很多代驾。
他随便找了个人,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青山路,天樾山苑24号。”
代驾的人暗暗咂舌,看这车,确实也猜得到是住在那儿的人。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车的主人歪靠在窗边,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倦意,也才十八岁的模样。
“还请系一下安全带。”代驾出声提醒。
凌晨的高川有不夜的繁华。
红色的法拉利驶过跨江大桥,在青山路变道,往山上的别墅群开去。
经过重重的树影,盘旋的山道,终于开到了天樾山苑的正门口。
值班的保安认得这辆车,很快拉开了道闸。
代驾开了进来。
后座昏昏欲睡的人忽然睁眼,道:“左转,往里开。”
代驾低头瞥了眼导航,往左转就要绕一大圈了。
直接往右,再经过一个路口就能到目的地。
他也不问,从善如流,把方向盘打了过去。
开到最里头,是这座别墅群地势最高的地方。
一座五层高的独墅静静矗立在这,白石墙蓝琉璃顶,法式的院落铺陈在前。
秋天,院里的黄栌已经是满树赤色。
霍昀抬头看向三楼,横陈的露台上种满了郁郁的月季。
月季后,落地窗里漆黑一片。
“现在睡得可真早。”他嘟囔了一句,“暑假的这个点,不还在换场子蹦迪嘛。”
代驾下意识看了下时间。
已经凌晨三点了。
“接下来怎么走?”代驾试探性的问。
“跟着导航走。”后座的人声音散漫,似乎让他开到这儿,也没什么目的。
代驾腹诽了句“奇怪”,重新按照导航往24号开去。
第125章 校霸与学霸(31)
开幕式这天,热闹远胜过文艺汇演。
各班班服五颜六色,务求标新立异。
付斯羽在选班服的时候绞尽脑汁,红橙黄绿青蓝紫别的班全有了,十班的更是七个颜色全印上在了上面。
最终,一班的人拿到了她冥思苦想选择的班服——
“为什么我和薛凌的班服是红的,许或的是绿的啊?”
孟荀换好了班服去问付斯羽,结果一看,付斯羽的班服是橙色,段青禾的是黄色。
“因为其他颜色别的班都有了。”付斯羽正在满世界找那被精心装饰过的班牌,“为了避免雷同,我订了渐变色系的。”
孟荀满头问号。
就听到段青禾在旁边补充:“到时候按身高排好,就是彩虹的渐变啦。”
孟荀:“……”
他无语凝噎:“就这么对小天王吗!非要让我站第一排吗!”
段青禾饱含同情的看着他,安慰道:“最前面的是举牌的人和旗手,严格来说,你在第二排。”
孟荀:“啊!”
感觉这个班似乎再也待不下去了。
“啊!班牌到底在哪!”付斯羽的咆哮盖过了孟·土拨鼠·荀的尖叫。
“这儿,教室后面。”
付斯羽闻声,连忙回头:“太好了——”
她回头望过去,九月的早晨,教室里的阳光甚至是穿过薄薄的晨雾而来。
天青色的裙摆被秋风微微扬起,栀子花的缎带轻垂,高挑明艳的少女腰身如削竹,银色高跟鞋上的碎钻光芒闪烁。
付斯羽,性别女,但她的取向是脸。
因此她毫不意外的脸红了。
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付斯羽眨了眨眼——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唯一的姐穿着礼服,却把班牌直接扛在了肩上,像打算拿着它去干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