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也起不来,但是我妈妈早上狂敲门。”她声音细细的,又轻又软。
  说起这个孟荀也苦着脸:“我爸也是!他那个嗓门可烦人了。”
  好学生们也不爱上早自习。
  朝笙很赞同地点点头:“所以起不来很正常嘛。”
  “对了,下节课什么课。”
  孟荀正要答话,他的同桌先说了。
  “语文。周老师的课。”她带着浅浅的笑,嘴角有对可爱的梨涡,“闻同学你好,我叫宋佳然。”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大概是性格内向,兼之是第一次和朝笙这样的人说话,脸颊都泛起了轻微的粉色。
  乖孩子们对传说中的坏学生有些好奇,宋佳然就属于这一类。
  只要朝笙愿意,她很容易就能获得一个人的喜爱。
  三言两语交谈,就已经把宋佳然逗笑了好几回。
  江暮白看着还差一步就能解出来的题,耳旁却是朝笙懒洋洋的说话声。
  但不算恼人。
  他垂着眼,干净利落地在等号后写出答案。
  上课铃响了,宋佳然有些恋恋不舍地转了回去。
  周楠的教学热情向来澎湃,兼之是开学第一课,他格外的有激情。
  朝笙这会儿也不太想玩手机,居然真听下了一节课。
  虽然知识点是一个没记,光记得周楠说的那几个老土的笑话了。
  一堂课就这么过去了,周楠最后走的时候多看了朝笙几眼,他也没想到这姑娘真认认真真听了他的课。
  毕竟开学第一天,他自认为和这新来的祖宗闹得不太愉快。
  周楠信奉有教无类,此时也开始觉得没准自己是真对闻朝笙偏见太深了点。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小时。
  第105章 校霸与学霸(11)
  “闻朝笙,你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字都没写就交了上来?”
  第二节的大课间,好几科的老师都来找周楠告状了。
  “老周,你们班上这个新来的同学也太过分了,暑假作业愣是一道题也没做啊!”
  周楠见此,连忙翻出了朝笙的语文册子,果然也和新的一样。
  既然闻家花了大价钱,李主任也说了,这姑娘打算好好学习,那他就不能不管。
  他压着火气,让人把朝笙叫了过来。
  朝笙这回态度倒是很诚恳:“忘记让学委别收了。”
  周楠头都大了:“掩耳盗铃!不交作业,老师就发现不了你没写吗?”
  他喝了口枸杞菊花茶,感觉心情平静了些许:“既然来了一班,以后就不要这样了。李主任当时也和我们说了,你是打算好好学的。”
  “现在补也没什么意义了。”周楠拧着眉,问道,“以后作业能好好写吗?”
  十班的班主任也在这个办公室,他坐里头,往周楠这瞅了眼,看到自己班从前的刺儿头居然真答应了下来。
  嘿,真稀奇。
  他都有点想叫班上那群祖宗来看看了,能不能也学着点。
  起码态度到位一点。
  上课铃响得很及时,周楠摆摆手,半是忧心半是无奈的让朝笙赶紧回去上课了。
  答应得倒是好……
  周楠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跑远了,蓝色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
  他一拍脑门,忘记让朝笙找时间把这个糟心的头发染回黑色了。
  一班的教室里,班长正喊完起立,朝笙直接从后门溜了进来,混在后排,讲台上的老师没发现。
  江暮白听到了她浅浅的喘息声。
  办公室离一班有些远,她大概是跑回来的。
  朝笙连课表都没抄,她侧过脸,低头望向江暮白的课桌,蓝色的卷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微微翘起了一点。
  必修三的封面上,一只胖乎乎的北极熊正跃过冰河。
  哦,生物课。
  朝笙开始四处找书。
  她都没怎么关心过这些教材放在了哪里,昨天随手就都仍在课桌上了。
  “桌子的右边,倒数第三本。”江暮白看着朝笙从书包翻到桌肚,开口提醒她。
  书还是他昨天顺手理好的,整整齐齐堆放在课桌的右边。
  江暮白整理东西也有他固守的顺序,每本书都要放在同一个位置,比如生物,从来只放在倒数第三本。
  “谢啦。”
  朝笙也没管自己的书什么时候被人整理了一遍。她心情挺好,随口跟江暮白道了句谢,眼睛弯成两道潋滟的弧。
  刘家铭的处分出来后,她的攻略对象好歹是能够和她偶尔说一句话了。
  讲台上,老师正从人体的内环境与稳态开始讲。
  朝笙的心不在学习上。
  细胞内液细胞外液渗透压从她的耳边穿过,她托着脸,看着江暮白在那儿画分析图。
  他画了一个圈,圈里面又画一个圈——这玩意叫啥去了?
  朝笙搜罗着自己贫瘠的知识,最后悲哀的意识到她的记忆里只有西海岸摇滚和克系民谣,还有西华街哪个场子音效最好。
  她半睁着眼,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自己的同桌,然后发现他握笔的习惯和她有些不一样。
  朝笙喜欢用小拇指撑着笔写字,这是她上一个世界养成的习惯。
  江暮白写字的手势则很标准,食指和大拇指握住了笔,余下三指轻拢在一起作为支撑,然而写出来的字却飘逸得像会是被风吹起来一样。
  他比之同龄的人要瘦削一点,却并不显得弱不禁风,只是轮廓格外清晰,连手指的指节都分明,覆着雪白的肌肤,甚至能隐约望见一点手背上青紫的血管。
  朝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纤长而柔软,透着白皙的粉色,中指和食指上连写字的茧都不曾磨出。
  “学霸,打个商量?”
  她戳了戳江暮白的桌子,小声和她的同桌说话。
  江暮白转头望向她,疏淡的眼里带着点疑惑。
  朝笙心想,好感度都从负变成零了,也算是改了点不好的印象吧?
  “笔记给我抄一下。”
  虽然不听课,但态度还是渐渐有了。朝笙的傻白甜统子在那儿老怀欣慰。
  很经常有人借江暮白的笔记。他点点头:“下课给你。”
  朝笙继续狮子大开口:“以后作业也给我抄抄。”
  “不行。”
  然后江暮白看到女孩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眼里带着对他的指责。
  拒绝她不是理所应当吗?
  朝笙没有接收到江暮白的无奈,她眼底依然是懒散的随意。
  “你看,上次你误会我是个大恶棍。”她谆谆善诱,“其实我不是。”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掰扯,直接略过了自己在一中早有的恶名。
  “作为补偿,给我抄几次作业,不是很正常嘛?”
  她的手撑在脸颊边,堆起一个有些可爱的小小的鼓起。
  江暮白很轻易地可以猜到,闻朝笙绝对是一个受尽宠爱与纵容长大的女孩。
  因为她永远都是坦荡、直接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认为世界围着她转——偶尔的几次接触,也能看出来,她确实是无往不利的长大着。
  尽管,闻朝笙对刘家铭的行为确实出于她朴素的善恶观,但与她有着截然不同人生经历的江暮白,并不能完全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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