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到昨晚的事,沈云缡不动声色地打量跟前的男人,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分毫。
无奈,还是那张冰块脸,瞧不出什么端倪。
她乖乖地打了声招呼:“傅叔叔好。”
傅祁闻略一点头:“好。”
想到这是中医馆,擦肩而过时,又问:“身体不舒服?”
沈云缡摇头解释:“不是,就是最近熬夜比较多,来把个脉。”
傅祁闻点头:“注意休息。”
“好的,我知道啦,傅叔叔再见。”
做完治疗,保镖将傅祁闻扶上车。
“先生,你安排我调查的事有进展了,昨晚佣人们打扫完卫生都回去了,我确认了他们的打卡记录,她们没有说谎。并且,我调了门口的监控,十点前后,没有人出入宅子。”
傅祁闻默,或许那个女人是用了什么办法钻了空子,又或许,那个人,就在宅子里。
保镖不知道为何先生突然要找一个佣人,他小心询问。
“先生,那个人很重要吗?要不我再安排一些人手深入调查一下?”
傅祁闻点头。
保镖拿起手机打电话把这件事安排下去,说到一半扭过头来问他。
“先生,如果找到了,是要如何处置?”
傅祁闻抿唇,突然出现的女人,还和他……
虽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总归,是不能留的。
傅祁闻不言,保镖了然,这个人大概是不能留了。
只是心里有些好奇,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让先生这样忌惮?
不过先生都这样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尽管做事就是,想办法尽快找到那个女人才行。
他同手机那头的人强调:“不要跟我说什么找不到,把所有出入宅子的人都一一筛选排查。”
做好这一切后,保镖挂断电话,带上车门,车内中药味弥漫,傅祁闻蹙眉。
他并不排斥中药味,只是眼盲后,嗅觉较之前更加敏锐,又是在狭小的密闭空间,身上沾染着的味道被放大数倍,令他略觉不适。
傅祁闻示意保镖开窗,脑子里飞快地掠过什么,他险些抓不住。
是气味。
昨晚,他虽看不见,可女人靠近时,拂在鼻间的清香,却做不了伪。
当时他被药物控制,来不及想太多,今早醒来也是愤怒更多,只一心想着要尽快找到此人,竟把这事给抛之脑后。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傅祁闻发现,那清香竟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多,且一直与人保持社交距离,从不亲近谁。
是故倘若对方不挨着自己坐,又没有喷香水,也闻不出什么。
那么,是在什么情况之下,让他意外近距离接触过此人?
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女性。
眼前,蓦地浮现一抹身影,放在座椅上的大手已是青筋暴起。
第16章 好男主,来,帽子戴好16
回到老宅,沈云缡陪着傅母坐在主厅插花。
花是从门前的花园里摘的,瞧着新鲜,两人就多摘了一些。
沈云缡没学过,全凭心意,哪枝好看选哪枝,傅母看着短短长长的花枝凑在一块儿,溺爱地夸她:“云缡插的花真漂亮。”
之后还让她把这瓶花送给自己,打算拿来摆在房间里做装饰。
傅母煲的养生汤也煮得差不多,听说傅祁闻回来了,就喊了阿姨让她给他也盛一碗送去。
沈云缡笑着揽过:“伯母,正好我要陪爷爷去傅叔叔那里一块儿下棋呢,我顺带给他送过去好了。”
“也好,你小心点,别烫着手了。”
“不会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沈云缡拎着保温桶去了傅祁闻的住处,保镖已经在摆棋盘了,听见脚步声,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傅叔叔,这是伯母煮的养生汤,让我带来给你。”
傅祁闻笑着接过:“她有心了。”
喝了一碗汤的功夫,老爷子也来了。
父子俩开始下棋,沈云缡是观战的那个。
平时都是傅祁闻想好下一步落棋的地方,让保镖代下,但今天保镖临时有事走开了,沈云缡只好代劳。
两人不可避免挨得近了些,他说一句,沈云缡跟着走一步,眼见着这局老爷子要输,他开始耍赖了。
“云缡,你这样不行,帮着祁闻欺负我一个老头子,二对一,我怎么打得过。”
这样的俏皮话老爷子会同沈云缡说,但还是第一次在傅祁闻跟前说。
两人关系虽近来缓和许多,但老爷子话一说出口,还是有些红了老脸。
忍不住偷偷瞥他一眼,心道,祁闻会不会觉得我厚脸皮啊?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崩塌了。
但两人关系一直以来都不亲近,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打破隔阂。
算了,厚脸皮就厚脸皮吧,今儿,他是豁出这张老脸了。
老爷子想让自己的这个孩子知道,自己并非什么老古板,如果可以的话,他有心事儿,也可以同自己这个老头子说说。
他当年受过的苦,这些年事业上的难,无论什么,自己都乐意听。
傅祁闻似是不习惯父亲老顽童的一面,愣了下,沈云缡倒是接话很快。
“爷爷,输就输了,您老怎还输不起了。”
老爷子轻哼一声,喝一口茶,脸上笑着,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
沈云缡打量他脸色,拿捏着分寸,顺带浅撩一下傅祁闻。
“我们可没有耍赖皮,傅叔叔指挥,他指哪我下哪儿,话都没有多说一句,我只是他的眼睛,可没有帮着作弊啊。”
把玩着棋子的傅祁闻动作一滞,老爷子笑嗔她口齿伶俐:“好好好,是我说不过你。”
老爷子打量傅祁闻,见他唇畔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想必是心情不错。
祁闻好,他也就好了,老爷子心里变得踏实。
他最后落下一子,直接开摆:“我输了。”
沈云缡立即就笑开了:“傅叔叔,我们赢了!你真厉害!”
“嗯。”傅祁闻抿唇浅笑。
之后,两人又战了几局,主要是傅祁闻赢,但老爷子输了仍是笑呵呵的,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只是有件事令人奇怪。
平日里傅祁闻都会放些水,让老爷子也赢几回,今天不知是怎么了,莫名被勾起了胜负欲。
晚饭顺带就在傅祁闻这里解决了,吃饭的时候饭菜意外地很合口,沈云缡但笑不语,默默地吃菜。
饭后几人在院子里散步。
傅祁闻对自家院子熟,所以也不用人扶。
不过他前不久才出了一次意外,所以拄着拐杖的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时刻关注他脚下,生怕他又磕着碰着了。
沈云缡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侧后方。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爷子不擅长在自己的这个孩子跟前找共同话题,所以只好把沈云缡拉出来制造一下话题。
“说起来,云缡和临川的婚期还没定,之前挑了几个日子,都不太满意。”
老爷子扭头问沈云缡,“云缡,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你有喜欢的日子,不如就直接定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