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听遥:“?”那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听遥并没有在永和宫待太久,走时年轻的帝王又从另一棵树下挖出了一坛梨花醉,“想好了?”
  少女勾过梨花醉放进芥子袋,轻笑着转身,“我既姓沈,是食万民之禄的殷都公主,自是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护佑万民。”
  单薄清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绿瓦红墙中。
  四人群里,谢逢臣刚刚回了个句号。
  [听遥:@谢逢臣殷都?我来找你?]
  这次他快速回了个不用。听遥没多想,跟他说青城见。
  直到后来,沈惊棠无意间说漏嘴,听遥才知道,此时的花魁谢正在为如何脱身发愁。
  他们在青城汇合后,听遥看着多进来的几人,黛眉轻挑。
  江羡屿和沈惊棠出现,她不是很意外,毕竟之前打过交道。
  但他们身旁那个背着重剑、还未束发的少年,是赤乌李浮生?那个站在宁春愿旁边神色不耐的人是云惜?
  “接下来,我们会按着这条路线一一掠过十九洲,完善十九方洲的防御系统,共御魔族。”听遥指着桌子上的舆图,指尖将他们接下来的行进路线细细勾勒。
  众人皆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
  大战当初也是,修真界的援助几乎全都集中在殷都。魔族入侵地突然,十九方洲毫无准备,修士等级也不高。据战后统计,殷都伤亡不足十九方洲之一。
  十九方洲中有六洲全城覆灭,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十三方洲。
  魔族当初覆灭六洲,席卷皇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无法通过一道皇令让十九方洲全部戒备。
  其中的蹊跷之处还得由他们一一探去。
  第36章 冀洲蛊
  青洲,洲主府。
  浓墨般的夜色渐渐下压,点点星光将月意勾勒。蓝衣少女闲倚在中庭树下,缓慢擦拭着掌心的断剑,明艳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
  “擦剑呢。”分明是冷色调的嗓音,却偏生带着点笑。
  银亮的剑光忽闪而过,与树上那人手中的莲扇相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终被弹落直插入地上。
  云惜弯腰捡起断剑,插入剑鞘,咬牙道:“不用你管。”
  一想到第二关秘境,她用心选,最后在惊蛰和白露秘境里二选一,她就一口气喘不上来。
  听遥闪身出现在她身边,握住剑柄,断剑在她手中出鞘。
  云惜眼中闪过诧异,霓虹剑虽说是断剑,可终究是她滴血认了主的,听遥怎么这么轻松就拔出来了?
  少女手持断,白衣翩然,像是破茧的蝴蝶,舞出剑花一片。剑身断口处寒芒锐利,剑花像是破碎的星点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洒落。
  云惜没有在她的动作中感受到任何剑气,有的只是最简单的手起剑落。
  “嗖”的一声,断剑回到了她的剑鞘,“你断的是剑,又不是剑意。小姑娘家家的,干嘛整天愁眉苦脸。”
  “连断剑的经历都相似。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追随偶像的步伐?”
  云惜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即是在问听遥怎么知道她偶像是谁,也是在问断剑的真假。
  “动作学得挺像的,但太僵硬了。”听遥转身的脚步一顿,慢吞吞补充:“野史啊,你不看吗?”
  从云惜第一次出招时,听遥就发现了。
  这姑娘手起剑落的姿势,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熟悉。不就是上一世的她吗?只是少年心性,木秀于林,还需沉淀。
  云惜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关山月青瑶在后世的名声确实很烂,但却是她剑道的启蒙。
  万蛇窟中,陪着她渡过一个又一个日夜的是青瑶的录像。
  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她心中浮现。
  如果关山月青瑶没死,是不是也该是这般模样?
  她又狠狠地摇了摇头,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帝王腰间玉的方便在于,不仅可以让他们畅通无阻,还附带缄令效果。让各洲之间的消息无法及时传递,只能等着他们一一探查。
  而十九方洲的防御系统是连在一起的,以殷都为中心,呈众星拱月之姿向四周辐射开来。所以魔族大军是如何避开十九方洲直入殷都,也是听遥心中的一大疑惑。
  只是一路下来,各洲都正常地不像话。唯几个有问题的,还是阵法年久失修,已经在召集城中相关修士检修了。
  各洲主在得知魔族大军即将入侵后,也都召集了相关人员,制定御敌的法子。
  就在听遥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怀疑时,他们到达了最后一个洲----冀洲。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铺就的街巷上,道旁的牌匾上字迹斑驳,透出岁月的痕迹。
  行人络绎,分明是一副生动的市井画卷,却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江羡屿脸色微变,语气不太好:“这主城是建在乱葬岗上的吗?”
  作为阴阳师,江羡屿对死气的感知更加明显,窒息感如同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说明,这些人并不是自然死亡的。
  云惜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断剑,“什么意思?”在她看来这些人除了行动迟缓外没有别的问题。
  听遥:“...就是城内除了我们没有活人的意思。”
  云惜瑟缩着,往宁春愿身边靠近了些。
  明净双手合十,眉含悲悯:“阿迷佛陀。”
  随后上前,将手随意搭在一人的肩上。
  只见那人的身体逐渐膨胀,锦色的衣服逐渐撑爆,碎成一条一条。
  他转过头,面容之上,原本紧致的皮肤也开始出现裂纹。
  突然间,那人的皮肤从中间裂开,露出柔软的新生□□。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蛊虫。
  它的身体缓缓地从旧皮囊中蠕动而出,新生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光泽,细腻而脆弱。
  街上的其他人也在同一时间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眼神浑浊而空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这群人,暂时还没什么动作,似乎是在等那只母蛊发号施令。
  谢逢臣神色寡淡,轻扫一眼:“是蛊人。巫族历来有用活人养蛊的传言,如今看来倒不是传言。”
  蛊虫的本体让沈惊棠感到一阵恶寒,移开了眼,“如果这里还原历史,那不是说明在仙魔大战开始前,冀洲就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听遥眸光微冷。
  ...所以是蛊修勾结魔族为他们打开了直通殷都的大门?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以他们为中心越靠越拢,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从原本的皮囊中钻出,附身在他们身上。
  随着一声剑鸣,重剑出鞘。
  李浮生剑气横扫,清出了一条路。
  沈惊棠微眯着眼睛,召出自己的本命琴,指尖轻挑。
  琴音如流水般悠扬将蛊虫引到李浮生旁边,由他一网打尽。
  云惜见其他人都没什么动作,反而默契地往后退,目露疑惑:“我们不去帮忙吗?”
  他二人配合默契,几乎是在云惜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只剩下母蛊了。
  云惜:“......”随便一个音修加一个剑修都这么厉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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