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说罢,凤九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骆逍遥。
你虽然做了很多让我生气的事,但念及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你。今次救你一命,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各不相欠。”
骆逍遥皱眉问道:“你处心积虑的跑来救我,想要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些?”
他苦笑一声:“各不相欠?凤九卿,我不想与你各不相欠。”
凤九卿说:“当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对我做出那么多算计时,你就应该猜得到,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维持从前的友情。”
“你口口声声说轩辕容锦背叛了你们之间的默契,那么你对我呢,又何偿不是用自私又自我的方式,将我们之间的关系逼到了绝境。”
骆逍遥辩解,“九卿,我做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凤九卿冷冷一笑,“如果我是你,就放弃这世间的仇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
骆逍遥面露不悦,“你没经历过我的遭遇,如何能理解我的感受?”
凤九卿说:“骆逍遥,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你的遭遇?”
“我遭遇过的一切,比你的惨烈一百倍,只是我比你看得开。”
“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努力去珍惜。”
骆逍遥茫然的看着她,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九卿转身出门,“从今以后,你好自为知吧。”
骆逍遥忙问:“九卿,你要去哪里?”
凤九卿头也不回,“不关你事!”
骆逍遥扬声问:“九卿,你要回到轩辕容锦的身边吗?”
回答他的,是一道无情的背影。
骆逍遥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九卿,如果你肯留下来,我真的愿意为你放弃所有的怨恨,可是你却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
一艘小小的渔船自北向南,在海面上飘飘荡荡缓慢前行。
春节已过,可冷冬带来的严寒,依旧没有因为春季的到来而减少半分。
站在小渔船上的凤九卿,身穿一袭厚厚的素色长袍,肩上披着一件镶着貂绒的黑色大氅。
长发高束,头顶箍着一只浅色的玉簪。
海面上荡过一阵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的袍摆。
掌船的船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一边摇着船桨,一边打量着站在船尾的凤九卿。
这姑娘明明是女儿家出身,可不管是神态举止还是眉宇间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都给人一种精明干练,英姿飒爽之感。
老船家读的书不多,但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他心里还是懂得几分的。
也不知道这是京城哪户人家的千金,竟生得这般天姿绝色、夺人眼眸。
即拥有男子的倨傲与优雅,也有女子的妩媚与雍容。
这人世间的芸芸众生,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小渔船渐行渐远。
海面上的风也愈发的冷咧起来。
船家说道:“姑娘,海上风大,你还是快些回船舱里坐着避避风,免得吹坏了身子起了风寒,小老儿我可没处给你请大夫去。”
负着双手站在船尾的凤九卿对老船家笑道:“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晚,我记得往年这个时候,河边的柳条都开始抽芽了。”
老船家摇着船桨,咯吱咯吱的声音有节奏的循环响起。
他笑着说道:“就算是柳条抽芽,这样的季节,往来于这海面上的商贾行客也是极少数的。”
“姑娘,听口音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吧,这天寒地冻的,孤身一人前往盛阳,这是要干嘛去啊?”
凤九卿回了两个字:“探亲!”
走水路去太华山,途经盛阳,这是一条捷径中的捷径。
自从当年北漠一战,众人凯旋归京路过庆川见过她爹一面,这些年来,她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前去太华山探望老父。
当今世上,唯一还记她心怀挂念的,也只剩下她爹凤莫千和师父玄乐道长了。
几个月前,她爹在太华山收到唐浅寄去的短信。
信中提到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幸福安稳,虞小蝶给他生了两个娃娃。
虞老相爷每天在宅子里含怡弄孙,小日子过得好不悠哉自在。
第228章 徒增伤悲
只要这些人过得好,对凤九卿来说,就是最大的心慰。
至于轩辕容锦与骆逍遥之间的明争暗斗,现在她已经没兴趣去关心了。
生也好,死也好,彼此之间的缘分没了,牵扯再多,只会徒增伤悲。
小小的渔船在海面上晃荡了几个时辰,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凤九卿坐到空间不大的船舱里,从随身携带的细软中取出两只烧饼,就着水垫了垫肚子。
直到天色黑下来时,她才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将厚厚的大氅盖在身上,闭着眼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隔天清晨,凤九卿是在一阵充满诡异的宁静中悠悠转醒的。
会说这种宁静十分诡异,是因为她正身处渔船之上。
小小的渔船在海面上晃荡,幅度虽然不大,可在这种晃动中,凤九卿却能体会出一股莫名的心安。
也不知从何时起,小船慢慢停了下来。
按常理来说,从京城通过这片海域,少说也要三天的时间。
而且她雇的这艘小渔船速度极慢,三天能抵达盛阳已经算得上是最快的了。
一股莫名的危险,在凤九卿的睡意还没有散去时,便已经在她的脑海之中成了形。
莫非她上了贼船?
可是不对啊,这船上除了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之外,就只有他的一个烧水煮饭的徒弟与船家替换着摇桨。
凤九卿心底一突,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虽然那张面孔看上去憔悴,却不减他与生俱来的俊美与威严。
凤九卿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死瞪着眼前这个正面带笑容的男人。
轩辕容锦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还没等凤九卿回过神,一股强劲的力道已经飞也似的将她卷入怀中。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拥抱。
这所有的一切,曾一度被她认为今生今世将与自己再无缘分。
没想到事过境迁,那个亲手将她射下山崖的男人,竟在她猝不及防之际再一次的出现了。
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的力道,令凤九卿险些喘不过气。
轩辕容锦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感受着她的体温,亲吻着她面部的每一处。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令轩辕容锦为之疯狂。
如果不是真实的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他会以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在做梦。
多日来的想念和担惊受怕,让他一度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与她相逢。
幸好他布下的眼线发现了凤九卿的踪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轩辕容锦马不停蹄的赶往码头,不顾一切的拦住她离去的脚步。
差点被勒死的凤九卿将疯狂的轩辕容锦推至一边,瞪圆了双眼大声骂道:“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