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花音一直歪着身子睡到站,才迷糊地自己醒来,手冢动了动发麻的肩膀,在心里想:妹妹总是睡不够,要不然以后每天提前一个小时睡觉?
花音苦兮兮的声音唤回了他的走神:“哥哥,我的脖子拗不过来了!”
于是榊太郎在焦急等待数小时后,看到的就是脖子歪向一边的侄女和左手臂发麻导致走路有点不协调的侄子。
了解前因后果的榊太郎叹气:算了,孩子的独立就先放一会儿吧,他们这次做的已经足够了。
榊由美抱着侄女给她揉肩膀,榊太郎也给手冢揉起了胳膊,并且嘱咐他:“你的手臂是你打网球最重要的一环,运动员的身体不可以轻忽大意,否则就不能算是专业,明白了吗?”
手冢没有反驳说“我不是专业的运动员”,他认真点头,又谦虚地问:“可是花音躺在我的肩膀上睡觉我该怎么办呢?”
榊太郎噎了一下,说:“算了,下次还是由大人陪着你们一起吧。”
手冢疑惑:这个问题是没有解决办法吗?
花音晃着脑袋说:“那当然是我睡着的时候,哥哥你可以隔一段时间就把我推开。”
最终她的答案没有受到手冢的认可,这大概是手冢第一次没有在大人口中得到值得信服的答案吧。
花音就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她一直对身边的大人们都抱有非常高的信任,不论是亲人、邻居、老师或者是同学们的家长,都是很有大人范的。
只不过也有例外,花音想到上次在祭典里遇到的那个打玩偶很厉害的大叔,没想到大人打玩偶会这么厉害,感觉像是练习了很久——
花音的脚步停下了,她看着蹲在扭蛋机面前的那个背影,这不就是她正在想的那个大叔吗?
哥哥去大阪这边的俱乐部练球,花音今天是和姑姑又来到了她工作的商店街,这边的春假赏花活动也请了姑姑来策划,所以花音也熟门熟路的又来到了扭蛋机这里。
她就看到了上次在京都祭典上遇到的大叔正蹲在扭蛋机面前,不停地投下硬币,扭出来的蛋也不打开看,直接扔到他脚边的小篮子里,现在那个篮子快满了,扭蛋机里面的球也快要空了。
花音站在那里看入了神,直到大叔把里面最后一粒扭蛋清空,她忍不住发出“哈”的一声叹息。
渡边修抬了抬帽子,扭头看到身后的花音,挑眉:“小姑娘,又见面了。”
花音看看他,又看看扭蛋机,诚恳发问:“叔叔,你在做什么?”
渡边修咋舌:“我不是叔叔,叫我渡边哥哥,或者直接叫我渡边修也行。”
花音看着他的胡茬有些为难:“叔叔,我不能这么没礼貌.....”
渡边修哈哈一笑,不在意她的称呼了,“你也要来玩扭蛋吗?”
花音看着这个空空的扭蛋机说:“为什么叔叔你要把里面的扭蛋都清空?”
渡边修拎起篮子给她看:“扭一个两个不一定能扭出你想要的,但是把所有的蛋都扭出来就行了。”说着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这就叫做‘大人买’。”
花音看着这个人,第一次,对大人这个群体的信任产生了动摇。
渡边修不在意她震惊又带着怀疑的眼神,对她说:“要不要我请你玩一次‘大人买’?可以体验一次做大人的感觉哦。”
花音摇头,渡边修以为是她还不够信任自己,就听到花音说:“叔叔,不用,我有钱。”
渡边修抱着胳膊,准备看看小姑娘去商店里换多少硬币,小姑娘说的有钱最多也就是千元纸币了吧。不一会儿,花臂店主人就带着小姑娘出来了。
嚯?这是怎么了?店老板不像是那种不做小孩生意的人啊。
他就看着老板从扭蛋机旁又翻出一个篮子递给小姑娘,还拿出新的扭蛋装进了刚被他清空的那个机器。
花音站在扭蛋机那里,开始往里面投币,扭动旋钮,然后再投币,重复动作......
花音扭出一半的时候就有些累了,但是看到篮子里各色各样的神奇少女扭蛋还是很开心,于是休息了一会继续扭,渡边修叼着签子站在一旁看,越看越沉默。
直到最后花音扭出最后一个蛋,她把篮子抱了起来,对渡边修说:“叔叔,这样就是大人的快乐吗?”
渡边修:“不,这是富婆的快乐。”网球教练渡边修,在心里流下了柠檬的泪水。
第67章 社团活动
手冢最近的心情有些糟糕。
升上四年级本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因为身体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和妹妹的身体都非常健康,他自从开始使用右手练球之后,两边胳膊的负担都减轻了,身高也增加了,现在的他比同一天出生的妹妹要高半个头;妹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做过敏测试的结果也很好。
可是......手冢接住从墙壁上弹回来的球,握住网球发呆。
胜村教练用球拍轻轻拍了下他的头:“真稀奇,你打球的时候还会走神。”
手冢收回视线:“教练,抱歉,我走神了。”
胜村和己制止了他准备下一球的动作:“今天先不练了,你自己的心静不下来,很容易受伤,这一点你要记清楚。”
手冢直起身子,沉默地面对着自己的教练。
胜村和己挠头:“虽然在打球方面你堪称怪物,但是在交流方面远不如你妹妹啊。”
平时对这种话毫无反应的手冢这次却明显地低沉下去,胜村讶异:“怎么啦,和你妹妹吵架了?”
他干脆盘腿坐下,又拍了拍球场:“来,坐,我们抽空谈谈?”
手冢迟疑坐下:“谈什么?”
胜村:“随便谈什么,就说说你和花音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吵架了?”
手冢摇头:“没有吵架。”
胜村点头:“我猜也是,你们俩不像是会吵架,那是怎么,听到妹妹的名字就这么沮丧。”
手冢把球拍横着放在腿上,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最近花音参加了社团活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了。”
胜村捂着额头,没有说“这是什么小鬼头的幼稚发言”,他想了一会儿,放下手,很严肃地对手冢说:“你是想放弃放学后的俱乐部训练,也去参加一个社团——最好和花音一个社团,然后每天结伴回家吗?”
手冢僵住。
胜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好笑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当时练球的时候也会想出去玩、出去约会、出去打游戏,就是不想呆在球场上进行枯燥的练习。”
“但是后来我还是回到了球场上,知道为什么吗?”
手冢摇头:“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一段时间不练球,再拿起球拍会有一种陌生感,我非常害怕这种感觉。”
手冢没法想象,因为他从开始练球起,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他练习基本功时从来不喊累,完成制定的任务对他来说就像是理所当然,能够把计划里的任务一项项打上勾,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