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者找出来又能怎么样。
绕了半天，原来那天是在强调自己没被甩。他那么要面子，特地去笑他也没意思。
无希摸出随身携带的爱丽丝石扔到桌上，枕着手臂戳了戳黑色结晶。
果然还是不行。
抓起结晶丢进抽屉，她立刻关灯睡觉，不去想这些事。
最初来到学园时，爱丽丝曾替她消除了不快的记忆。记起过去后，她再没做过梦。
难过的、痛苦的、不愿面对的……好或不好，终归已经过去。她已经长大，不再是幼时无助的孩童。哪怕什么都没有，也能正常生活，也能独自一人走下去。
梦中景象交叠，被她抛弃的渴望与感情，又从记忆深海浮现。
热闹的校门与街道，全部与她无关。空荡的小学教室，谁都不会注意到她。
偌大的高等部教室，只余她一人坐在角落。黑板上画着毕业快乐，密密麻麻挤满祝福语与班级同学的落款。
父母冷淡的面容，两人丢下她消失在远方。昔日朋友们各自奔赴未来，就此分别。
看不清脸的可爱女生站在少年身边，言笑晏晏。
『你就在担心这种事？』
陌生的声音响起，前方出现熟悉身影。
米发少女推开碍眼的人，挽着少年的手臂将黑色结晶塞给他。两人相拥亲吻。
无希漠然看着前方的画面。
见她没有反应，与她长着同样脸的少女回过头，一步一步走来。
『不是很简单吗？』
『反正是他问你要的，把结晶给他就行了。互相交换爱丽丝石即代表交往，过后他不认也得认。』
一派轻松的语气听得她越发心烦。
“闭嘴，我说了不会用力量改变人心的。”
米发少女轻叹一声，似乎在无奈她的顽固。
『那直接去告白怎么样？如果他不识好歹，就找些把柄威胁他。』
依旧是沉默的回答。
米发少女转了几圈觉得没劲，坐到她旁边的桌上晃着腿。
『不愿告白，又不想用力量，那你究竟想怎么做？』
『不去看、不去想，又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
可除了躲起来，她又能怎么办？
因为想见他，爱丽丝回应了她的愿望。来到学园与他相见后，害他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就连最后的战斗，她都没能陪在他身边。
班里的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同他一起战斗，营救出人质们，得以顺利解放学园。她却迫于爱丽丝的原因住院，完全没能帮上忙。
连自称同伴的资格都没有。
『感情要说出口，才会有所改变。』
“只会变得更糟。”
『不会的。』
少女抬手指着前方，景色消散，周围变成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穿过人群，走进对面的宠物店。
不过多久，小小的孩子抱着一只白色小狗推开店门，开心地转圈。神色不明的黑发女人跟在后面沉默走着。
她已经记不清母亲当时的样子，或许笑过，或许挂着一成不变的冷淡表情，不论如何那都是她仅有的、称得上开心的记忆。
唯一的一次，她向母亲请求，想要养小狗。
『看，只要说出口，一切都会变好的。』
无希从梦中惊醒。
头很疼，脑海中仍残留爱丽丝的声音，她摇摇头试图驱散余响。
一年后，买回来的小狗突然跑掉了。
再往后，秋月镇发生火灾。双亲亡故，母亲甚至不曾挣扎，平静地消失在火海中。
全部丢下她离开了。
她很清楚就算用力量改变人心也没有意义。大部分爱丽丝留存的时间并不久，五年、十年，总有一天她的力量会消失，届时他清醒过来，依然会离开。
与其总有一日要面对怨恨与失望，不如就此保持现状。
时间还早，经这么一遭她睡意全无，干脆提早去教室帮忙。
放学后要排练话剧，许多道具制作都集中在早上。无希主动帮忙制作咖啡店的宣传牌，让自己不那么闲。
要做的事情变多，也就没空余时间去关注闲言碎语。赶在学园祭前一天，所有的准备终于完成。
备受瞩目的爱丽丝祭盛大开场。
教室一角用隔板搭了厨房，饮料和手制点心的面团都已备全，存货也十分充足。清点完材料，无希感到无聊，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
开张第一日，大家都有些紧张。男生们换上小号执事服，虽然脸庞稚嫩，却也瞧着有模有样。
两大门面更是待遇特殊，由后援会友情提供了倾注粉丝力制作的cos服。
黑发少女一身华丽礼服，头顶的王冠闪闪发光，万分扎眼。
紫发少年一身夸张的海盗服，佩刀与帽子一应俱全，右眼的眼罩甚至画了骷髅。
为什么是海盗？不应该弄一个更加正面的形象吗？不过卷发不在，她也没地方问。
女生们去了对面的大楼换衣服，回来的路上顺便在外绕一圈做宣传，暂时先由男生们招待客人。
门一打开，立刻有不少人涌了进来。无希赶紧将分好类的饮料搬到厨房外的桌上，方便他们取。
点心大多是成品，拆开装好就行，不是难事。半小时过去，大家从最初的紧张到慢慢配合默契，开始进入状态。
将需要的食物搬到外面，她环顾四周发现客流还算稳定，应该能达到预计盈利。
正当她打算回厨房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有名女生不小心绊了一下，倚在墙边摆脸色的帅气海盗一改消沉态度，积极上前帮忙。
枣一手扶住人，一手接住差点翻倒的炒面，及时保住脚边的宣传牌。
他将手中的食物还给对方，不爽哪个家伙把东西放这里挡路的。
“那个……谢谢，日向学长。”
抱着小熊玩偶的女生接过食物，红着脸道谢。
枣捡起宣传牌放到门外，面上不说，心里早把班主任骂了一通。为什么他非要穿着奇装异服干这种无聊的事。
“他就是中等部的日向？”“确实长得不错啊。”“总觉得和传闻不太一样诶，不是挺热心的？”
周围的议论越来越响，枣逐渐烦躁，四下寻找能躲懒的地方。
客流增多，放在外面的饮料急剧减少。无希机械地拿出新的空杯，摆上吸管和装饰。
柠檬片不够，她重新洗了几个放上案板。金灿灿的柠檬看得她一阵恼火，手指不知不觉加深力道。
酸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金棕色的长发，穿着初等部制服，带着红色蝴蝶结发箍，宛如玩偶一样可爱又喜欢吃东西的新生。原来如此，想必那就是传闻中受他青睐的本尊，怪不得如此积极。
平时找他帮忙都要抬杠半天，这会倒是热情。呵，真是好一个热心的日向学长！
无希越想越气，手中的柠檬几乎捏的变形。
她抓起碍眼的金色丢到板面，一刀劈在案板上。
枣找到好地方打算偷懒，刚掀开帘子，就有什么东西迎面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