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就得做这个 第32节

  而那件黑色的、款式劲爆的内.衣也令他感到陌生——温廉纤所有的贴身衣物都是他亲手揉洗、晾晒的,从没见过这一身。
  韩佑冷不丁拧紧眉头:“什么时候买的?”
  温廉纤像是做错事般小声嘀咕:“就是前几天……”
  指尖在温热的皮肤上游走,韩佑小心翼翼替她解开背后绑带,还是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穿这个?”
  温廉纤捂着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是想去开房……我觉得你会喜欢我这样,所以就穿出来了,我没想……到这个衣服,这么难穿。”
  我以为。
  我觉得。
  我没想到。
  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可爱——在温大小姐身上,不常见。
  只是,这样的辩解让另一位当事人哭笑不得:“难受了一整天?”
  温廉纤轻不可闻“嗯”了声。
  心疼终是占据到情绪的顶端,韩佑双手扯住了内衣腰部的鱼骨设计,叮嘱道:“别动,我帮你脱掉。”
  完全不给妻子留下反驳的余地,他的手往下探,用力一扯,下一秒,车厢里便响起了布料被撕坏的声音。
  缓缓将带着绑带与鱼骨的内衣从粗呢面料的连身裙里拽出来,握在掌中揉捏,韩佑极力压抑着躁动的血液。
  看见的,是感官上的刺激。
  看不见的,是内心深处的惦念。
  身体猝不及防解除束缚,温廉纤长舒一口气,有了一种“复活”的错觉,一扭头,却撞进丈夫欲说还休的视线中:“下面呢?要脱掉吗?”
  她迅速并拢双腿:“下面还好,不、不用脱。”
  羞耻度不断积攒,已然爆表。
  温廉纤咬了咬唇,抢过揪在韩佑手中的那团布料,狠狠塞进包包里,长睫轻颤,眼泪不争气地“啪嗒”落下来。
  其实可以洗完澡再穿。
  她不懂。
  她没有经验。
  她只是偶尔也想让韩佑高兴……
  但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韩佑一愣,立刻为妻子擦拭眼泪,压低声音哄着:“不哭,不哭,没什么的,我这就开车直接回家,不会有人看到的。”
  记忆中的温大小姐只是不爱笑,从小到大,眼泪可没少流。
  习惯在外人面前逞强,到了他这个竹马面前,就会变本加厉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没考好会哭,体测时跑步摔跤会哭,看电影会哭,辩论赛与冠军失之交臂会哭,啃大酱骨崩掉了半颗牙齿也会哭……
  但眼下这一滴不明所以的眼泪,还是让他顿感慌乱。
  好在,温廉纤也知道自己失态。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情绪:“我没事,就是……好丢人,好像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很糟糕……”
  精心的装扮成为笑话。
  满腔的期待化作乌有。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忍不住想要掉几滴眼泪——哪怕被说“矫情”她也认了。
  韩佑耐着性子等温廉纤把话说完,这才微微扬起唇角:“怎么会糟糕呢?明明就是一个很美好的晚上,我和纤纤可是在约会啊。”
  最后的语气词很轻、很柔,像是细细的雨丝,不经意间飘落。
  正是那些不经意,让温廉纤整个人都变得湿润、黏腻,她浑浑噩噩地说着气话:“我们最后都没有去开房,根本不能算约会,只能算出来玩——我们以前也经常这样一起出来玩。”
  听起来像是反驳。
  其实,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求证。
  韩佑的耐心像是永远没有耗尽的那一天,不厌其烦地安慰:“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我还没有确认。”
  见身边人直勾勾地看向自己,他薄唇又碰:“如果可以,我想确认一下。”
  是询问。
  温廉纤点点头:“你说。”
  是准许。
  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的高低关系,似乎变得更加明显。
  商场的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如同一座巨大的、幽深的洞穴,有水自天花板缝隙中滴落,在灰黑色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一摊又一摊水痕。
  在这样的背景画面之中,韩佑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悠远、空灵:“纤纤今天特意穿成这样出来和我约会,是因为结婚以后,变得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
  他没有再笑,多情的桃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问得很含蓄。
  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为回答者留下了许多回旋的余地。
  只要有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就行。
  就不算辜负“结婚”这张入场券。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这么近的距离,温廉纤甚至可以看清楚韩佑轻颤的睫毛和唇角肌肉。
  她暗忖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对韩佑而言非常重要:毕竟他是入赘到了温家,多拥有一份爱意,也就多一份安全感。
  温廉纤忽然意识到,自己除了可以给他钱,还可以给他爱。
  而那颗不知何时埋下的种子,也在另一个模糊的时刻,开始生根、发芽、开花。
  她没法说出不喜欢,于是轻轻颔首,像承认“会在出差时想他”同样的语气道:“有的。”
  担心对方没有听清楚,她定了定神,重复一遍:“有喜欢你的。”
  她没说一点点。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肯定不止一点点,但又不确定是否可以用“很多点”“非常”“特别”之类的形容词。
  这番话说出来,有一种“拨云见日”的轻快感。
  悄悄抬眼,温廉纤发现韩佑还在注视着自己,又飞快低下头,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韩佑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重新扬起唇角,他双手捧住妻子的脸,语气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就是因为这一份多出来的喜欢,所以啊,以前只是‘出来玩’,现在才叫‘约会’。”
  温大小姐低下头,兀自琢磨丈夫的话。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韩佑便开始吮咬她的唇瓣。
  很卖力也很投入。
  像是要将她深深烙印进身体里。
  或许是身上毫无束缚的缘故,温廉纤比任何一次接吻时都要松弛,被亲到情动,忍不住双臂搂住丈夫的脖颈,扬起脸,舌尖与他搅弄在一起。
  若不是环境不允许,她恨不得立刻跨坐到韩佑身上去。
  暧昧在狭小的车厢内发酵。
  直到。
  有人拍了拍车窗玻璃,笑着大喊:“哇塞!这里有人在亲嘴!”
  温廉纤:“……”
  猛地将韩佑推开,刀子似的视线投向车窗外: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
  被当事人发现后,小孩毫无惧色,趴在玻璃上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向正在不远处停车的父母,边走边喊“有人在亲嘴”。
  唯恐天下不知。
  韩佑眉毛一耷拉,无声地笑:“我们在他那个年纪,应该不会注意车里有没有人亲嘴吧?”
  温廉纤双手捂住发烫的脸,又气又羞,张口催促他快点回家。
  真的是乱七八糟的一次约会。
  但是……
  她稍稍分开手指,从指缝里偷看掌着方向盘、唇角挂笑的丈夫——但是,如果约会对象是韩佑的话,好像一切都不会太糟糕。
  *
  回到御月庭后,趁温廉纤泡澡的功夫,韩佑帮她整理了明天要带的旅行包。
  说是露营,其实就是在房车基地钓鱼、玩飞盘和bbq之类的户外活动——听说那个房车基地是青企协某成员经营投资的,这次招呼了一群年轻boss过去玩,想来,也是为了争取各家公司团建活动的生意。
  进了这样的组织里,任谁都会带着点儿小心思。
  万幸的是,温廉纤从小在温皓白和韩佑身边耳濡目染,可以有游刃有余地在这一类场合中拓展人脉、为览星文投寻找合作机会。
  韩佑并不担心妻子的社交能力,只担心她……
  浴室门从里打开。
  温廉纤擦拭着半干的头发,慢腾腾往外走:“咦,你都帮我收拾好了?”
  韩佑将巧克力和牛肉干之类的零食塞进旅行包,又往夹层里放了一千块钱现金,嘱咐道:“随身带只小一点的包,放纸巾和证件。”
  “拧开瓶口的饮料不要喝,自己的杯子也不要离手。”
  “如果有人大晚上约你去湖边散步聊天看月亮,记得拒绝。”
  操心程度堪比她老妈。
  这么说也不对,六年级全班组织去春游,庄青裁都不会这么操心自己……
  温廉纤忙不迭点头:“知道啦。”
  她径直走进衣帽间挑了只小号的“琴谱包”,调整好肩带长度,又背上身比划了一番,这才想起今天背的那只包里还有枚“定时炸弹”,匆忙探出半截身子,提醒韩佑:“那件战袍……啊,不是,那件内衣还在包包里,你有空去帮我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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