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陈清也心里突然酸酸胀胀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她觉得有些不妙。马桶上趴着一个蓝眼睛的瘦小孩儿,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身上衣服鞋子还是今天刚来的那套,已经睡着了。
  这个浴室很少有人用,因为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浴室,而且这里过于偏僻,所以白光睡了一下午也没人发现。
  白沐脸色更差了,上前用脚踢了踢他,慢悠悠的,马桶上的白光醒了,迷迷糊糊地眨着眼。
  见到是白沐,他立马睁大了眼睛,然后低头,小声喊了句“哥哥”。
  白沐都要气死了,“谁是你哥!”
  白光被这一嗓子吼的一激灵,顿时不敢吭声了。
  白沐恶心死这个称呼了,来这里的每个私生子都想喊他哥哥,谁喊他就当场骂谁。
  “不是有房间吗,你跑这儿来睡搞什么?”
  白光缩了缩肩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低声解释说:“……我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白沐无语死了:“钥匙都在管家那里,你找他要啊!出门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
  白光咬了咬下嘴唇,听到这咄咄逼人的话,委屈劲儿直往心里涌。
  “管家不在……”
  白沐忽然一愣,他这才想起来,管家前两天出门办事去了,一直没回来。
  他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心里特别不舒坦,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现在刚打完球,浑身是汗,很不舒服,迫切需要洗个澡,可这家伙待在这里,他一时半会儿都洗不了。
  白沐没好气地指了指外面:“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白光“哦”了一声,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背着包出去了。
  白沐没管他去哪,他急着洗澡。
  半个小时后,他擦着头发出来,门一开,腰上的浴巾都差点吓掉。
  白光正抱着膝盖,靠坐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听见门开了,他象征性地抬了抬头,然后又垂下去。
  白沐心里是大有火气,他站在门口,对着地上的白光骂道:“家里这么大地方,你非要在这儿坐着吗?”
  白光不知所然,只能低着头不说话,手指上的皮都快要拽掉了。
  这又不是他的家,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白沐骂完,地上的人也没反应,只一声不吭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活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白沐懒得理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私生子。
  别的那几个虽然面上怕他,不敢放肆,但私底下小动作不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白眼和穷生活,一朝翻身变富贵,心气也随之高了起来,恨不得他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让他们自己顶替上来,以彻底摆脱私生子这个名号。
  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得整整齐齐,少爷小姐们通通坐在两边,上位坐着白文山。
  白夫人很早以前就不回家了,因此餐桌上也没有她的位置,更没人提起她。
  只有白光的座位上还空着。
  白文山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儿子,白沐头皮一麻。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文山就发话了:“阿沐,你弟弟人呢?”
  在场的那几个私生子早就听说今天新来了一个孩子,听到父亲这话,倒也没人多惊讶。
  白沐扭过头,打马虎眼:“不知道,我没看见他。”
  白文山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动手关掉邮箱页面,拿起手机爽快利落地给房东转了六千块房租,没必要为了一个或许早就不记得她的前男友杞人忧天,有什么好怕的。
  关掉电脑以后,陈清也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面,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吃饱喝足陈清也重新上床拿起手机一看,十分钟前房东阿姨已经收了她刚刚转过去的六千块房租,并且选择性屏蔽了她前面发过去的一大段字。
  见状,陈清也心道果然如此。
  突然觉得半小时前坐在电脑前删删改改打字的自己像个小丑。
  成年人的世界一向都是残酷的。
  她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丢出去以后,陈清也被刚才矫情的自己气笑了。
  居然想要因为阮舒池换工作,她是疯了吗?
  电话又一次自动结束,阮舒池才想起去看陈清也家的窗口,屋里仍旧漆黑一片。他便打算再等等,等确认陈清也到家就离开。
  于是低头又按下阮歆的电话。
  “…咚咚。”
  半开的副驾窗户被敲响,阮舒池抬头去看。
  陈清也正站在副驾车门前,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勉为其难。
  “开门,我和你一起去。”
  第64章 美女樱
  观察一个人是否在家的方式,陈清也会更倾向于抬头看灯,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云城的夜晚灯光不盛,残星伴月,都是独栋的自建楼,哪处有灯光一目了然。
  放到新海也适用,六层的老公房且不提,高层也不过就是站定原地,从下往上不走神地数个十几层。
  考验眼神,更考验耐心程度。
  不过这招对阮家兄妹俩尤其适用,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喜欢明亮温暖的环境,哪怕一人在家都是全屋通明,甚至人不在家都会留一盏客厅的小灯。
  所以阮舒池的车刚一转弯,转入可见阮歆家所在单元楼的视线范围,陈清也便数着楼层远眺。
  窗口漆黑,客厅一侧窗帘半掩,按阮歆平常的习惯,倒像是出远门了。
  陈清也扫了眼阮舒池,这人脸黑得和外头的夜色一般。
  正常人都应该会好奇问一下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是她未婚夫。”
  阮舒池不会是在“吃醋”吧。
  倒不是她自恋,而是他们现在的关系,阮舒池不舒服也正常,哪怕是名义上的未婚妻。
  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男人的占有欲和面子更恰当。
  尤其阮舒池这人,平常就又拽又傲的,肯定更加顾及面子。
  想到那通电话。
  陈清也神线下意识看向扔在床上的手机,唇角缓缓抿起。
  这通电话让那些早已被她埋藏的不堪过去重新被翻开,像是伤口好不易容结痂后被人硬生生掀起。
  她闭了闭眼,想将手机扔地更远一点,可手刚刚抬起,就响起一阵急促的嗡嗡声。
  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陈清也手僵在空中许久,才发现是塑料姐妹群的群消息,她眉心舒展兴趣缺缺地翻开消息。
  最上面那条是一张角度诡异,不甚清楚照片,陈清也点开一开,呼吸微滞。
  照片竟然是偷拍她和阮舒池在车上躲陈清河那张。
  “……”
  照片是从阮舒池后右方拍的。
  他背脊因弯腰动作绷起,衬衫因此被拉扯在张力下收紧,能清晰地勾勒出他背部的肌肉线条。
  从肩胛骨下方延伸到腰部,而他身下女孩只露出裙下瑕白纤细地脚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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