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陈清也看了一眼,直接无视翻身下马。
  许是在马上坐的时间太长,没注意腿已经麻了,双脚沾地的瞬间差点栽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阮舒池伸手拽了她一把将人稳稳抱进怀里。
  熟悉的雪淞香气钻进鼻尖,陈清也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
  紧接着,她很快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抿唇说了声:“谢谢。”
  阮舒池沉默着看了她几秒,率先一步迈开长腿朝着陈总的方向走过去。
  陈清也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陈庭笑呵呵地问陈清也:“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清也有些无奈地微笑着:“还好,就是稍微有点难学,谢谢陈总关心。”
  陈庭笑呵呵地回:“不用急慢慢来,你第一次骑已经很好了。”
  若是寻常人他自然犯不着关心,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么多年,有些事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以阮舒池对陈清也的态度,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他自然也就把陈清也当成自己人对待。
  陈清也礼貌微笑:“是阮总教的好。”
  陈庭站起身:“行了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已经让助理定好了餐厅,咱们边吃边聊。”
  闻言,陈清也脸上表情僵硬一瞬,和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一起吃饭她自然是不够格的,况且还有阮舒池在。
  她今天是来跟陈总谈合作的,可直到现在也没聊上合作的事,又不想白跑一趟,便有些进退两难。
  陈庭话锋一转笑着说:“正好,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把你准备的合作方案拿给我看看。”
  陈清也眼神一亮,有些受宠若惊,发自内心地笑着点头:“那就谢谢陈总了。”
  说完,陈庭收回视线随意自然地看向阮舒池问:“你外公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外公这几年身体还不错,最近在新西兰度假,说是下个月回来。”
  趁着两人聊天的间隙,陈清也去里面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陈总自己先一步离开了,只剩阮舒池那辆眼熟的迈巴赫停在马场门口。
  陈清也也没矫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笑眯眯地说:“辛苦阮总。”
  阮舒池按灭手上的烟头,哼笑了声:“你倒是挺自觉。”
  陈清也脸上扯出一个标准的假笑,装作钝感力十足的模样收回视线。
  陈总预定的餐厅是京市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都是会员制的,来这里吃饭的不是商界大拿就是政界名流,总之不是普通人来得起的地方。
  在京市工作的这几年,陈清也早就习惯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态也比年轻不懂事时放平了许多。
  她跟在阮舒池身后走进去,打过招呼以后由侍者带领他们前往预定号的包间。
  陈总临时回了公司一趟,也刚到不久,寒暄过后三人一一入座。
  餐桌上,陈庭和阮舒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闲话家常聊到商业布局,这些陈清也都插不上话,偶尔想要提一句方案的事,又觉得不能太冒进,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便只能心情忐忑地等陈总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
  饭吃到一半陈总的助理便敲门进来,在陈总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陈庭放下筷子起身:“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要先失陪了。”
  阮舒池和陈清也也相继起身。
  阮舒池:“没关系您先忙,我们下次再约。”
  既然如此陈清也也只能强颜欢笑,跟着附和:“您忙您忙。”
  陈庭也客套地寒暄了两句,随后转身离开,就在陈清也心中叹气今天白跑一趟的时候,就看见陈庭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对陈清也说:“你的方案我回去以后会抽空看,看完再让人联系你。”
  闻言,陈清也十分感激,连忙点头:“谢谢陈总。”
  陈庭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你们慢慢吃。”
  包间门重新关上,房间里的气氛也沉寂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
  陈清也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盘子里的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阮舒池怎么看都不是能单独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吃完一顿饭的关系。
  空气就这么凝滞着。
  许久以后,一道格外清晰的手机响声打破了一室沉寂。
  阮舒池垂眸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微微蹙眉接起:“有事?”
  电话那头陆熹刚从公司里出来:“你在哪我去找你,有点生意上的事想找你聊聊。”
  “现在?”阮舒池语气沉了沉。
  陆熹:“不方便?”
  “不是。”
  顿了顿,阮舒池报出这家私房菜的位置:“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随后挂断电话。
  见状,陈清也顺势起身结束这个气氛沉重的饭局:“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阮舒池拿起外套搭在臂弯:“正好一起。”
  陈清也没说话,独自出了包间往外走。
  华灯初上,现在这个时间正是这片繁华的土地上夜景最美的时候,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夜风徐徐吹过,陈清也抬手拢了拢耳边碎发。
  阮舒池:“上车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陈清也转头笑着客套。
  今天她和阮舒池的接触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员工和上司的界限,她不想再继续擦边越线。
  阮舒池:“不麻烦,上车吧。”
  陈清也站在原地没动,仰着脸看了他几秒,温柔又冷静地开口:“我们之间没必要客套了,阮舒池。”
  这是重逢以后,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直面他们从前的关系。
  叫他阮舒池,而不是客套的阮总。
  影影绰绰的光线下,阮舒池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他喉结轻轻滚动一瞬,声线低沉:“没必要什么?”
  “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陈清也:“老让上司送我回家不合适。”
  阮舒池看着她,眼底翻涌着看不分明的情绪,咬肌轻轻鼓了鼓:“就这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还没等陈清也开口,他低头自嘲地轻轻扯了扯唇:“你说得对大家都是成年人,是没必要。”
  陈清也以为阮舒池懂她到底意思了,便点头恢复了礼貌又疏离的态度说:“那我先走了阮总,明天见。”
  说完转身离开。
  屏幕上摘录的那几句,不是他想说的关键,他想陈情的是这首诗的后半段。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打动你。”
  他想剖出自己的忠诚。
  可惜,想挽留的人,从不在乎。
  第57章 月见草
  “耽误你时间了。”
  阮舒池从教室前门出来,就见陈清也背靠白墙,低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边不见叶庭阳,阮舒池方才在回答学生问题,没仔细留神,只依稀知道两人不是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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