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不说话,沈月琳却没打算放过他,从身后拍了他背一下,语气有些急:“你爸让我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呀,同意不同意?”
  沉默几秒,阮舒池掀起眼皮,语气极淡:“联姻需要双方同意,您只问我恐怕不行。”
  沈月琳一愣,想了想这两孩子从小掐到大就有些头疼,叹气道:“我看这事八成要黄,陈家小姐和你从小水火不容的。”
  说完她又抬头看向正在摘表的阮舒池,峻拨高大,清隽俊秀,只一个侧影就能牢牢吸引人目光,她走过去,语气带着点欣慰:“儿子,你嘴毒就少说话,多用脸,你长这么帅总会色诱吧?”
  阮舒池:“……”
  “不早了,我累了,您也去休息。”阮舒池准备去卧房换衣服。
  沈月琳并不打算放过他,她跟着他到卧房门外,“你能不能对这事上点心,老爷子你爸爸一直催这事呢,女孩子需要哄着她的,不是你从小和陈家小姐不对付,要不然这事早成了。”
  “追女孩会不会?”
  阮舒池松开衬衫袖扣,肌理分明的腕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似是一圈牙印,他手指似是无意中抚过,理所应当道:“不会。”
  沈月琳被他噎了噎,沉默一会儿,冷不丁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要不然,就找别人和你联姻好了。”
  闻言,阮舒池倏然转过身,没有一丝犹豫道:“不行。”
  她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询问,都被大条的张老师盖过,始终没能问出口。
  秦流月本以为今夜漫长,总还有机会,谁料阮舒池不过起身接了个电话,匆匆赶回,就他们打了个招呼说要提前离开。
  她看向阮舒池顿失矜贵的匆忙背影,脑海中猜测愈盛,一时间也失了胃口。
  他们当初是院里领导属意介绍的,在她所处的大环境里,在她接触的所有人之中,又确属阮舒池最出类拔萃。
  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性格样貌,说句实话,谁会不想要和长得好看的人共度一生呢?
  她尝试了,可显然她虽有意,阮舒池却无情。
  秦流月有些失落,她想,他们果然只能止步于同事关系。
  原来这世上行差踏错一步,导致的结果,就是不同的。
  第42章 林荫鼠尾草
  阮舒池背靠墙壁,森然冷冽的触感,隔着几重厚的衣服传到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从病房门上窄小的窗口看去,里间灯光昏黄。
  他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两下,分明是正常眼睑颤动的生理反应,放到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怕是他,都难免有几分不好的联想。
  房门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阔步向前,他正低头奋笔疾书,忽然想起什么又向身边护士嘱咐。
  阮舒池正对房间门口站着,医生推门他就迎了上去,两个身高一般的男人对视,对方朝阮舒池点了点头,阮舒池才算堪堪放下了心。
  看样子估计是没什么大碍。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晢停键,从车窗外投射的光线也似乎停滞在空中,每一秒都变得很漫长。
  越是想冷静,心跳就像不甘示弱似的,快速而慌乱地越发加速,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陈清也几近是被禁锢在椅背上,她每根手指都紧紧压住,手指间皮肤贴合的十分紧密,宽大的手掌温暖热有力,指腹上的薄茧缓慢滑过她手背。
  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虽然阮舒池身体与她保持着距离,但这姿势还是太过羞耻暖昧。
  她不敢动,因为一动,他们的鼻尖就会轻轻碰触。
  几乎像真的吻上去……
  她紧张地唇角一颤垂下眼睫。
  阮舒池视线速度极慢地从她鼻尖向下,停下来时,耳边不合时宜响掉落东西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足以破坏气氛。
  是前排司机老安发出的声音,他刚刚正要按下挡板按键下车关门,没想到车内会发生这一幕,因为太过震惊他把车钥匙掉在车内地毯上。
  老关没敢回头,他眼睛瞪视着后视镜,眼睛睁到此生最大。
  从老关的角度看过去,不但是热吻,简直就是强制吻。
  他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吧,少爷居然把陈小姐按在坐椅上……亲,这个字他好办天才让自己消化。
  他用力眨了眨眼,老脸一红,发现画面还保持原样。
  不但亲了,还是把人家陈小姐按在坐椅上亲,人家手都被按的陷进沙发里了!
  可想而知亲的多用力!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了去捡钥匙。
  震惊的又岂止老关一个,陈清河站在阮舒池背后不足两米,嘴巴微张,进退两难,只能呆愣在原地。
  本想离开,但他实在好奇能让阮舒池在天庭广众之下失控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最后,他忍住尴尬咳了一声再次唤道:“阿池。”
  车内的陈清也眼睫轻颤,焦急地用眼神看着阮舒池。
  阮舒池缓慢抬头,两人之间距离微微拉开,他朝前排老关瞥了一眼,头微朝车外一侧。
  只一个动作,老关瞬间反应过来,他立刻下车饶到另一侧恭敬站在陈清河面前。
  老关当过兵,长得又高又壮,将陈清河的视线挡地严严实实。
  “陈先生好。”
  陈清河被老关挡住视线,无法看清车内的人,他皱了皱眉心不在焉道:“嗯。”
  陈清河这个人本事不大,对等级观念却很在意,陈家名头在外,他又自视甚高不冷不淡“嗯”了一声后,便抬下下巴语气傲慢:“阿池,他在忙什么。”
  老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心说,在和你女儿热吻。
  “陈先生,老先生一直念叨您呢,说您怎么最近一直没去和他下棋。”老关直接转了话题,他口中的老先生是陈池祖父阮老爷子。
  阮老爷子爱好下围棋,陈清河探望他时总会和他下上几盘。
  提到阮老爷子,陈清河脸色稍霁,“帮我和世伯捎个话话,我隔日便去拜访他老人家。”
  话音刚落,老关身后似有声响。
  陈清河下意识往旁边偏头略探身体,只见峻拨地身影从车内站直,
  从里面隐隐露出纤细白柔的脚踝,是个女人没错。
  待他再想看的再清楚些时,修长的手臂似是无意挡住车内,紧接着是一声沉闷地关门声。
  车门紧闭,黑色车膜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却让人无法窥探车内一丝一毫。
  车内女人究竟是谁呢,能让阮舒池这么护着?陈清河正想着,阮舒池已经走到他面前。
  阮舒池站在阳光下,只穿了浅色衬衫,熨帖平整挺括,是商务款的,却不知为何连领结或领戴都没戴,但即便这样也丝毫没影响他矜贵气质,比平常还多了一丝闲散松驰。
  他眉眼一如既往冷淡轻傲,没有一丝被撞见的尴尬,仿佛刚刚在车上和人热吻是别人。
  “陈伯父,好久不见。”阮舒池语调温淡,礼数却做足。
  闻言,陈清河视线在他脸上巡了一圈后,试探问道:“你和朋友一起?”
  阮舒池淡淡“嗯”了声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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