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若非塔菈对不所得之物的执着,斯黛尔恐怕并没有学习的机会。
赛诺没再分给他视线,而是指挥同事上前控制住林富商,他亲自抓捕有神之眼的塔菈。塔菈并没有直面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真相的勇气,哪怕知道肯定不敌赛诺,她还是瞬间抽出了单手剑挡在身前。
单手剑与赤沙之杖的冲击让她连退几米,她惶恐地看着脱离怀抱的小女儿,赛诺走近居高临下地站在了黛琳娜的身边,低头俯视她。
风纪官在塔菈的眼里成了恶人,她握紧了剑柄崩溃喊道:“你不许碰她!风纪官难道要伤害无辜的孩子吗!”
冰元素力裹挟着剑锋朝赛诺袭来,于赛诺而言,这攻击虽然对普通人算得上猛烈,但对于赛诺来说却满是破绽。
兵刃相交间,强劲有力的手腕已经擎住了塔菈的脖颈。
面对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并不需要多么温和的手段,赛诺的眼眸冰冷,毫不留情:“别再挣扎了,若非看在斯黛尔的面子上,胆敢反抗的罪人我向来是要打断一根肋骨以作惩戒的。”
塔菈气得发抖,她抓住赛诺的手腕,双眼愤恨:“别给我提她,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她告发我的对不对?孽女!居然告发自己的亲生母亲!”
做恶事的人向来擅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塔菈声声泣血,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吗?你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不就是贪图她漂亮的脸蛋,年轻的肉.体!”
“哈、哈哈哈哈!谁说的大风纪官公平公正?沙漠里出来的腌臜小子,和你沙地里打滚的低贱族人一样,一辈子摆脱不了黑肤种的劣根性!”
黛琳娜呆呆地看着母亲如同疯子一般的尖叫,她的大脑无法分析现状,却唯独听懂了——是她的亲姐姐害的妈妈变成这样的。
她踉跄地抓住赛诺的裤脚,明明害怕至极却还是试图保护母亲:“呜…呜呜,你、你放开我妈妈,坏人,坏人!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呜呜!”
“我讨厌你,我讨厌姐姐,我最讨厌姐姐了,姐姐害了妈妈!”
黛琳娜哭声嘹亮,她的拳头强劲有力,赛诺却无法不控制自己将她与斯黛尔对比。
明明是亲姐妹,却天差地别。
一个健康快乐,一个孱弱苦闷;一个父母疼爱,一个孤独缺爱;一个只需天真无邪地长大,一个却要背负父母的所有期望。塔菈在利用神之眼保护黛琳娜的时候,也不知是否对曾经被自己神之眼伤害的斯黛尔有一丝愧疚?
赛诺甚至怀疑斯黛尔真的生气对他动手的时候,力气能不能有此刻的黛琳娜大。
他示意千岩军上前拉开在场最无辜、又最不无辜的孩子,道:“别闹了,如果不是你姐姐,你哪有如今悠闲日子可以过。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
有的孩子哪怕什么都没有做,但只要她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对于他人便是原罪。
他看向心如死灰的林富商,后者心知肚明妻子撕破脸的行为已经让他的人情毫无插手的办法,面对风纪官的注视,他只是呐呐地低下了头。
行允急匆匆地迈步而入。
他先是下意识在周围寻找了一下,问:“缈缈没跟来吧?”
他急切又忧虑,甚至没来得及关心赛诺:“她现在还好吗?她在须弥自己一个人?艾尔海森有陪着她吗?她会不会害怕?”
不等赛诺回答,他又重新下了决定:“不行,我要去须弥找她,她一个人怎么面对这种事情?”
子告母,简直是天理难容之事,只怕舆论都能杀死她!
跟在身后的小厮快急哭了:“大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走啊,商会还有好多事情要您解决呢!”
行允少见地动怒,他瞪了小厮一眼:“没有我,难道商会就转不下去了吗?我爹还没死呢!”
钱还能再赚,可缈缈世间只此一个。
赛诺示意他冷静:“斯黛尔如今住在我家,艾尔海森在帮忙其他的事情,须弥还有她的老师和朋友陪伴她,无须担心。”
行允抓住重点:“她怎么搬家了?艾尔海森去干什么了,这种情况都不陪在缈缈身边?”
赛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忽然起了小心思:“他们分手了,我就把她接过来我这边住了,虽然他们分手是有……”原因的。
行允果不其然没听进去,怒气冲天:“我从小就看那小子不顺眼,我的眼光果然没问题!在这个节骨眼分手,他就是个没骨气没担当的男人!缈缈住你家才好,至少你绝对不会欺负她。”
行允小时候就跟艾尔海森不亲近,在须弥玩的最好的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是赛诺,赛诺毫不意外他会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看着行允对自己极尽信任的表情,赛诺想到三人惊世骇俗的相处方式,莫名有点心虚。
算了,斯黛尔一次谈两个的消息还是别让他知道好了。
——
弗莉达女士的行动力惊人,在我将事情扔给艾尔海森,自己浑浑噩噩调理状态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了三位笑容和煦的女性齐齐站在我眼前。
弗莉达女士向我介绍:“这位是娜蒂拉小姐,专业的心理医生,以后你的病情就由她接手。这位是我好友的女儿夏洛蒂,别看她年纪小,在枫丹已经是有名的记者了哦。”
娜蒂拉朝我微微一笑:“很高兴见到您,斯黛尔小姐。”
夏洛蒂则是兴奋地跳到我面前,举着一张照片对我说道:“我说怎么觉得你很眼熟呢!我的父亲在多年前曾经拍摄过你的照片,当时刊登在报纸上,得了比赛的一等奖!”
我好奇地朝照片望去,发现是13岁那年坐上回璃月的船只时,那位陌生的枫丹摄影师给我拍的照片。
我一时也感叹起命运的奇妙来:“我记得这张照片,原来他是你的父亲,当时这张照片是抓拍的,我看到的时候可惊喜了。”
弗莉达女士欣慰地拍拍手:“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缘分,那也正好,你们可以好好相处互相认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尽量顺利进行。”
她走上前轻轻将我抱住,这位优雅的枫丹女士很少对我表现如此亲密,她拍拍我的背,温柔道:“斯黛尔,如果你未来要继续在须弥好好的生活下去,这将是一场硬仗,我希望你可以挺过去。”
弗莉达女士从未对我说过她定居须弥的原因,但此刻的她却眼神复杂,仿佛饱含万千思绪:“我深知舆论的可怕,但你不会一个人面对这些,多相信大家,好么?”
我用力地点点头,回应她的温柔。
当晚,娜蒂拉医生为我调好生活作息表格,夏洛蒂则在我周边找了旅店暂住,开始和我一起整理现有的所有证据和线索。
由于当年找的都是私人医生,为了应付一些富人的古怪需求,私人医生一般都会将长期客户的看病记录都保留下来,有赛诺出面,我没怎么费力就拿到了当年的病历。
艾尔海森这边则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证据——他的日记。
小时候的艾尔海森会有记录生活的习惯,这也是祖母为他培养的习惯。在他因为年幼儿无法将同伴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时,他选择把苦恼记录于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