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点点头,看着提纳里在我床边坐下,问:“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你们没事吧?”
狐狸妈妈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我们没有太大影响,但确实得上门一趟。提纳里还小,去了也只能添乱,正巧你也要修养,就干脆让你们待在一起好了。”
两人交代了几句,似乎是对我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又不能接见我的父母而感到愧疚,狐狸妈妈又伸手抱了抱我,安慰道:“你父亲给我们回了信,他很快就会来看你了,别害怕。”
我点点头,反倒劝他们安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不济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巡林员,不用担心我。”
夫妇俩这才匆匆离去。
提纳里和我面面相觑,思考了一会儿,他把尾巴递给了我:“要摸摸吗?”
我顿时眉开眼笑:“当然要,小提你真好!”
——
提纳里乖了好多,任我揉圆搓扁的。
我们没事就凑在一起聊天,提纳里从前总爱往雨林跑,和我聊天时总有很多谈资,偶尔说起自己喜欢的领域还很喜欢滔滔不绝。
很神奇的事,艾尔海森居然不觉得吵,我还见过他俩一起聊天,虽然艾尔海森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表情,但是那也很难得了。
慢慢的,两人习惯了一起呆在我的病房里。
在我出事的没两天后,生论派的学生们来向我道别,告诉我他们调研结束,在这边耽误了两天,现在该赶回去了。
柏妮丝将外用的敷药在我面前一一摆好,仔细的告诉我什么时候用,每一种药都有什么作用,艾尔海森就站在一旁安静地听,到也没作声。
当晚是艾尔海森给我换的药。
提纳里原本是没有打算进入我的病房的,主要是已经天黑,他虽然年纪小,但从小被教导的多了,也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前提是他没有看见艾尔海森神情自若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秉持着“他可以,我也可以”的想法,提纳里学着艾尔海森那样直接推开了门。
“阿黛,我看见艾尔海森进来了,你们在玩……”
提纳里的话讲到一半就顿住了,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他和艾尔海森面面相觑,在后者愈发凝重的注视下开始冒冷汗。
我抱着毯子挡在胸前,倒是没太所谓,只是说:“你来的正好,顺便帮我把脚上的药换一下吧。”
提纳里是兽人,本身就有着小动物的天性,年纪也确实小,让我这个直到现如今都和艾尔海森睡一张床的人跟他说男女大防,我自己都觉得怪异。
脊背裸.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并不好,尤其实在我确实没穿上衣的情况下,我连声催促艾尔海森:“愣着干嘛,快上药啊,换药的地方多了去了,不然今晚又得晚睡了。”
艾尔海森不情不愿地开始涂抹药膏,还给提纳里让了个位置。
提纳里魂飞天外,茫然地走进,呆呆愣愣地在我的指挥下帮忙换好脚踝的药膏,然后又给我在膝盖上重新换了一贴止血贴。
最后还是艾尔海森对他说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提纳里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噢、噢……”
艾尔海森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一直到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提纳里才勉强从刚才冲击性极强的画面中挣脱出来,他望着天空发了会儿呆,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为什么艾尔海森不用走?!
第38章 重生第三十八天
事实证明,男人吃醋很可怕,哪怕还是少年也不例外。
提纳里表现得很明显,他不让我抱尾巴,也不让我摸耳朵了。一旦我开口就开始像小动物一样哼哼唧唧,抱着尾巴的样子和抱着玩偶委屈的狐狸没什么区别,含泪瞟我的那一眼让我瞬间明白为什么都说狐狸勾人。
再小的狐狸也是狐狸,这要是纣王在这都得迷得心肝颤。
我想安慰他,提纳里就念念叨叨:“我知道,你和艾尔海森从小认识,你们当然关系更好,我都清楚的。”
靠,这酸溜溜的味怎么隐隐有种林妹妹的苗头。
关键是提纳里还很聪明,脑子转的快,读书也早,要是他像林妹妹一样怼我,我还真不一定受得住。
我确实能言善辩,我会给男友讲甜腻腻的情话,会对师长撒娇卖乖,也会对亲密的密友说甜言蜜语,但唯独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友情中受伤的、才11岁的朋友。
我11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还在埋头苦读,辛苦学习特长,和班里的同学不远不近,我那时没有朋友。
但紧接着,艾尔海森也不让我省心了。
他比较好哄,他的思维和成年人没什么不同,又一向惯着我,我撒撒娇他就能缓和面色,但他依旧在看见我对提纳里和颜悦色的时候面露不快,搞得我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哄人。
一来二去后,我觉得自己好累。
我干脆把两人叫到一起,身心俱疲地说:“我不能同时处理三个人的友谊,我累了,你们自己说说想怎么办吧。”
真要算年纪,一个是小学生一个是高中生,各有各的难搞,我不想夹在两人中间被这么难搞。
见我一脸生无可恋,两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任性,尤其是艾尔海森。因为提纳里很快就伸出了友谊之手:“我其实不想阿黛难堪,但是想想你和她相处那么多年,确实是我任性了。”
但艾尔海森却觉得自己更无地自容。
提纳里年纪小,又是兽人,难免有动物的天性。沙狐的天性说好听点就是忠贞不一,是一辈子只认定一个对象的种族,说难听就是死脑筋,占有欲强。
现如今融合了人类的基因,他懂得教养礼仪,平日里又不与其他同龄人相处,心里自然是会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有占有欲的。
但是他呢?
艾尔海森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行为很无厘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青梅需要很多很多的情感来弥补家庭缺失的爱,他没有为她请心理医生来调解情绪,自然得在其他方面为她做些什么。
在这种想法下,他握住了提纳里的手,晃了一下后一触即离。
“是我想差了。”他说。
两人就此在我面前和解,我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多好,以后不要闹别扭啦,你们是被哄的那个,知不知道哄人真的很麻烦的。”
我绕着垂到胸前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着:“我不喜欢做会影响到我正常生活的事情,一旦超出我承受范围,我宁愿放弃。”
看到他俩因为我的话各自身形一僵,我抬起眼,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这对大家都不好,得不偿失,所以不要让我为难,好么?”
两人僵硬又听话地点了点头。
世界和平了。
我开始了表面上的左拥右抱的生活,两人终于不顾忌我和对另一个人好了,顶多眼不见为净,只要看不见就当做没发生,像轮班一样来找我。
……好像有点奇怪,但是总比之前的情况要好。
总之,我的白天有半天是提纳里来陪我聊天玩耍,剩下半天就是艾尔海森带我温习功课跟上进度,等晚上就两个人一起帮我换药,日子倒是过得很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