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深有把握的模样反倒将旁人心中的心虚给引了出来。
  今日听从蔡观星的命令将黎筝的用具丢出去,下命令的蔡观星资历深厚,在观星宫的势力盘根错节,便是上头责怪起来,也不会重罚。
  但自己这种真正执行的当事人可就不一样了,站在蔡观星身边的底层宫人思来想去都害怕的要死,被黎筝那么一逼视更是吓破了胆子。
  “首、首席大人,您,您听下官解释。这丢东西可都是蔡大人逼迫小人去干的呀!”
  那人承受不住压力,要当这叛党,想要投降于她,免于受到责罚。
  蔡观星万万没想到他会被自己人所背叛,恼怒万分:“你!你给老夫闭嘴!”
  蔡观星那双被肥肉挤着的眼睛难得瞪成了鸽子蛋般的大小,格外的凶狠,他重重一块石砚砸了过去,发出惊人的动静,差点将黎筝大理石铺就的地板给砸出个凹槽来。
  皱了皱眉,黎筝心疼地道:“轻一点儿,这可是我的宫殿。”
  她在宣誓主权。
  之前还因为黎筝年纪小,办事少而轻视她,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霸王般的坐在门口,以一对多的面对他们这群中老年的大男人,在气势上没有输于半分不说,甚至还隐隐有着以她一人,包围了他们所有的压迫感在内。
  这时候,终于有人的求生欲与危机感冲破了蔡观星长年累月的积攒的权威,想起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后还站着的太子扶苏和嬴政陛下了。
  蔡观星在观星宫势力大又如何?
  他的势力都是之前当首席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现在首席都换人了,这势力便如空中楼阁,一吹就散!
  看着小姑娘半点不慌的模样,在场不知有多少人后悔自己一时冲昏了脑袋,来跟着蔡观星做这没有半点好处,还要被新首席记恨的事。
  一声响亮的“咕咚”,吞咽着唾沫的人立即遭到了殿堂之内所有人视线的聚焦。
  他瞬间白下了脸,扑倒在地,跪行至黎筝脚跟前:“首席,首席大人!这可不是下官想做的,都是蔡观星!是他对您心怀不满,逼迫我们来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啊!”
  竟是被吓破了胆,开始卖队友了!
  不得不说卖得好!
  黎筝心里冷笑。
  她还以为蔡观星那头的人众志成城,干什么都是一条心,今天怕是有一场苦仗要打,没想到,他们仅是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这不还没开口呢,便有人丢盔弃甲的要举白旗了。
  有了个遇风就倒的墙头草,后头正在观察局面的另外几颗便也纷纷倒下了。
  “首席大人,的确是蔡观星逼迫命令我等必须要做此事,但并非我等的本心,还请您看在我们自首有功的份儿上,不要过多责罚我们啊!”
  “是啊是啊,首席大人,不然小人先去为您将前院的桌椅搬回来吧。”
  黎筝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
  她的东西哪是随意搬来搬去这么好说话的,今天不给个说法,她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翻篇的。
  “蔡观星,既然大家都说这是你的意思,那么今日之事,你准备如何对我交代?”
  黎筝刚进门的时候,蔡观星坐在殿堂正中的主位上,所有党羽都围绕在他身边。
  而现在,黎筝与其面对面王对王的坐在离开殿堂的门口中央,任何人想要出去与进入,都得首当其冲的面见于她,身边又跪了一片请求原谅的观星宫宫人,形式与局面已然对调。
  蔡观星在观星宫无往不利,称王称霸多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树倒猢狲散的这一天,气得浑身发抖,指向黎筝这边的手指也不稳的在空中颤巍。
  看他那模样,再加上肥壮的外形,黎筝真是害怕他癫痫突发,亦或者气到直接中风,不能好生教训不说,还要赶紧送人去医馆医治。
  好在蔡观星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挺了过来。
  他狠厉睁眼,目光在背叛他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有如剜肉地道:“等会儿再收拾你们!”
  蔡观星视线跳到黎筝面孔上,也不准备说原来想好的打压嘲讽之语了,直接开门见山,破罐破摔地道:“老夫十五岁起便在观星宫任职,大半辈子都在观星宫里摸爬滚打,奉献人生,凭什么你这不及老夫年龄一半的小姑娘一来便抢走了老夫的首席之位?”
  “凭的是在陛下面前的花言巧语,还是在太子殿下眼中的容姿出色?白巫女以这种旁门左道夺走了老夫的首席,老夫不服!”
  他明白大势已去,无法再以人多势众的优势来逼迫恐吓黎筝,只得亲身上阵的道:“这首席之位向来能者居之,要么就与老夫比上三场,若你能赢,这首席之位老夫再无置喙之言,若老夫赢,你便绝不能借助陛下与太子之势回观星宫!”
  第53章
  黎筝听蔡观星说自己靠“花言巧语和以色侍人”上位之时, 面色已然黑了一半,听他讲“再也不能靠着陛下与太子之势回观星宫”之时,面色已然黑了全部。
  现在她就差额头上再来一抹弯月, 便能脸黑得与包公相比了。
  她黎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爬到这个占星宫之顶端的位置,全靠实力!
  完全没有半点水分!
  他说他十五岁就进的观星宫又如何?
  她黎筝对秦国的贡献也不输于任何人!
  脸黑得与暹罗猫无异, 黎筝冷笑道:“白有今日, 靠的是切实的功绩,而非你说的旁门左道!”
  蔡观星闻言笑得比黎筝还响亮。
  他那急促短暂的笑声,凝聚了不知多少年的讽刺和不屑, 宛如21世纪网络战场上,轻易就将人杠到破防的“你急了你急了”派。
  黎筝咬牙恼怒,却还是得优雅地微笑,也不愿与此人废话多说, 索性比赛场上见真章地道:“那你开口吧,比就比,说说你想比些什么?”
  蔡观星高高地昂起了脑袋,睥睨而轻蔑的目光只投注于黎筝身旁的门扉处,至于黎筝的脸, 他不屑的连看都不想看:“三局两胜!我们比“看风水”,“测天象”和铁口直断,预测国家一年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说是说三局两胜,若是他胜券在握,大可只比一局。
  一局定胜负, 既然黎筝自己也应下了,那么输赢成败也无人可以置喙。
  然而, 蔡观星说三局两胜,却并非是信心不足,要给自己留下余地,而是自信过剩,要给黎筝难堪,给她剃个光头,一局都不打算让她赢。
  好让世人都看看,他们之间的观星水平,差得究竟有多远。
  这个首席之位,又到底该由谁来坐!
  看他十拿九稳,势在必得的模样,121心间有些不安。
  “宿主大人,今日之事本就是这蔡观星理亏,我们就事论事,拿到陛下那头评评理,也是理所应当的正常行径,绝不丢脸!大可不必上他的当,被激得跟他比试。宿主大人,这可是个挖好了等您跳的坑啊!”
  蔡观星从十五岁到现在年过半百,浸淫在观星术中不知多少时日,加之在黎筝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当的首席,功力必然深厚。
  居然要跟个小姑娘三局两胜,比赛题目还都是由他出,这不就是欺负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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