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不能，就两顿。”
卡卡在心里记下来，但又有点担心，这麽直白地提出约会……不会吓到他吧？
他还有些细节想追问，从床边起身，到阳台上继续讲电话。
随着玻璃门合上，床上的小狮子悄悄睁开眼睛。
*
上一次巴塞罗那和ac米兰的交锋，里奥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的。
切尔西的恶意犯规让他遗憾错过了赛季剩下的所有比赛，也让他低落了很长一段时间。队里年长的球员一直安慰他，想方设法哄他高兴，但不怎麽管用。
罗纳尔迪尼奥说，转移心情的最好办法是，找点别的事情干，比如，谈个恋爱？
里奥除了踢球就没什麽特别的爱好了，所以当他说想试试恋爱的时候，他们都不意外。
但没想到他看上的圣西罗王子。
巴西人沉默了，盯着里奥看了一会儿。
“你是看脸呢，还是……”
“你知道的，罗尼，”里奥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一直更喜欢中场球员的。”
罗尼表情深沉：“我还以为你喜欢小丑艾马尔。”
“哦，那不一样。”他把手缩在袖子里，扭来扭去，却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就是，那个……”
他一甩袖子，开始孩子气地耍赖了：那你帮不帮我嘛！
“说实话，有点难。”罗纳尔迪尼奥故意逗他。
“人家可是少女们的梦中情人，在圣保罗的时候，追着他跑的女孩能从里约一直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反过来，他可不一定认识你……你想好要怎麽追了吗？”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在国家队集训时向后辈的炫耀时收到的反应。
有谁会不认识梅西呢？
十八岁就拿到了金童奖的少年，让意大利名帅卡佩罗赞不绝口，早早冠上了马拉多纳继承人之名。从那时候起，整个欧洲，甚至全世界都在关注着这个少年。
但里奥对足球以外的事情没有太多感知，他几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罗纳尔迪尼奥告诉他，他认识的不少同性或许都会很愿意尝试和他上床——里奥肯定是不会信的，只会笑着反驳：“别傻了，怎麽可能。”
但他笃信的，是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换句话来说，这个球场之外看起来很温顺柔软的小家夥，是个主动出击型的。
罗纳尔迪尼奥了解他，也了解卡卡。
某种意义上，他们俩有些相似——都是生活习惯与他相差甚远，并且让人非常放心的后辈——说不准，就很投缘呢？
出于私心，他也不愿意让里奥失望。
总比看着他去找外面不认识的野男人要好多了吧？
唯一的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卡卡喜不喜欢男人……
那家夥是个过分虔诚的教徒，严格遵守着婚前不能跨越雷池的规则，自从被前女友甩了之后，就孤单地保持着单身至今，说不准都憋得心理变态了。
罗纳尔迪尼奥好心地、煞有介事地提醒他，你可别把男人想得太好。
里奥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很镇定：“试试就知道了。”
*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他喝得确实有点多，以至于爬上床之后的事情并不能继续掌控在自己手里……
里奥望着房间的天花板发呆，他已经完全清醒了，宿醉让他的头微微地胀痛，浑身也懒洋洋的，从手臂到小腿都没什麽力气，一点也不想动弹。
房间的主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回到了床前，关心地望着他，把手伸过来贴在他额头上，大概是看他脸红扑扑的，怕他发烧了。
“还好吗，要不要吃点什麽？”
男孩的脸更红了，热度久久不散，用鼻音发出了粘腻的哼声：“我不知道……好像，呃，有点疼。”
“哪里疼？”年长者俯身靠过来，挡住了窗外投向室内的大片阳光，让阴影覆盖了床头。
里奥的眼睛睁大时，格外圆润，在斑驳的光线下带着点棕色，向上抬起看着人的样子，更是纯情、懵懂得要命，引诱着人去亲吻他颤动的眼睫毛。
他的西语带着浓重的阿根廷口音，吞音严重，比平时还要含糊不清，卡卡实在听不清楚他说了什麽，便低下头靠近他的耳侧。
他还很克制自己去亲他的冲动，但里奥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却忽然先一步先动，伸长了手臂挽住他的后颈，仰起脖子吻了上来。
卡卡一怔，但随即扣住他的后脑，重新把人压回到枕头上。
唇齿间擦出的火热吞没了男孩的话语，变成支离破碎的：“嗯，就是……屁股痛……”
好，对方轻柔的笑声透过胸膛传递过来，宽大的手掌在他腰上握了握，指腹间摩挲着往下。
揉一揉就不疼了。
……
“我有一点罪恶感。”里奥坦白。
年轻人精力旺盛，在又纠缠了一个早上之后，他终于彻底脱力了，连手指尖都虚软地抓不住什麽东西。
卡卡给他点了一份早餐，又体贴地给他准备了热水泡澡。趁这机会，他给罗纳尔迪尼奥打了电话，一边把沉重地脑袋靠在浴池边，玩着彩色泡沫。
潮热的快感褪去后的现在，他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腰好酸，屁股也好痛。
他忍不住向罗尼抱怨，根本没有你说得那麽好。
我快累死了。
“……”
他的罗尼哥哥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说的其实不完全是……一回事呢？”
“这有什麽区别？”里奥问。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悠悠地说：“唉，是我忘了提醒你，不要小看大龄dt的行动力……”
第3章
隔天，卡卡心事重重地去教堂做忏悔。
“你没有伤害别人，上帝是不会怪你的。”
神父安慰他，朋友，时代变了，同性恋也没有那麽罪不可赦的，只要是真爱……
“但是，我好像把那孩子吓跑了。”卡卡微微歉疚地表示。
他心里还惦记着里奥一声招呼没打就溜了的事情——只给他留了满屋子的泡泡。
什麽，你睡了未成年？
神父大惊，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也没有……好像是十九，还是二十？”卡卡不太确定地想了想。
对方松了一口气：“这有什麽，你那些同行二十多岁的时候都二胎了呢，在你拿欧冠的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
卡卡听得都有些心动，但只能遗憾地表示：“我们之间，恐怕没有这个可能……”
神父：“……我就是这麽一说，你还真想要孩子啊？！”
*
里奥当天就坐飞机回了巴塞罗那。
当他洗完澡出来，从满地狼藉中找到裤子穿上的时候，啪地一声，有什麽东西从衣服之间轻飘飘地掉了出来，他低头一看，是撕开用过的包装。
里奥微微吸了口气，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等卡卡反应过来，他似乎没法向他解释，自己的口袋里为什麽会装着套套……好像自己是个很随便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