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如今学会给本王捎信了,不该赏吗?”
“那,王爷多日杳无音信是不是该罚……”觉枫阴阳怪气地说道。
镜尘以为他因此恼了,颇为郑重释道:“本接到你消息便要来的,可隔日便是议政朝会,若是迟了,再挨二十鞭子,更要耽搁……”
觉枫想起当日约好见面却未去,脸上一红,过意不去又不想认栽,反唇相讥:“王爷这般耐心十足,偷香窃玉的事儿……很是老道……”
盛镜尘见他并未动真气,贴得更近了些,呵着气说道:“本王名声在外,有何惧怕,倒是聂大人,清清白白还敢蹚这趟浑水,一样不遑多让。”
说着他又念及五十一那一封封书信,当时看了气得几乎冒烟,现在仍是耿耿于怀,嘴上不饶人,更是特意在觉枫白皙肌肤上落下诸多印记。
“喂,你……”
“盛镜尘,老子明天还要见人。”觉枫又羞又急,肌肤上染了层红韵,周身撒着冷杉气息,衬得他如诱人采撷的鲜果。
“本王记得前些时日还听聂大人亲口说生性孟浪……”
觉枫猛然想起五十一那个倒霉孩子添油加醋的书信,自己更是情急之下口无遮拦,便不敢再挑刺儿,态度软了下来,“小的犯错太多、太大,罪无可恕,只求,只求王爷宽宏大量……”
镜尘被觉枫带着羞怯的湿漉漉眼眸盯得心猿意马,胸膛起伏急促,紧紧将觉枫拥在怀中,“觉枫,你在我心中是顶顶的好,天下第一的好。”
觉枫此刻贴着镜尘温热胸膛,自惭形秽:“我有何好处......我现下得知了一个法子能让你免受毒药的苦楚,却因贪恋片刻柔情,心生惧怕,想用药瘾牵制……你若知道,定会恨我……”
他愧得抬不起头,低声问道:“王爷的素昧之毒治得如何了?”
“近日越来越少发作了……”摄政王如实答道。
他并不想在此刻谈及这些扫兴的事儿,脉脉含情盯着觉枫,命道:“凝神!”
第54章 你侬我侬
觉枫白日得了消息,秦子衿今日不归,他托人与初神医知会今日出门。
两人偷偷出了庄子,并肩而行,漫无目的地任由马儿驰骋。
来到一处青山,满目苍翠,山水灵动,一株草木入了眼亦委实可爱。眺目远望,弥漫山峦在极目之处与苍穹相接,初升的暖阳洒下道道金芒,山与云皆染的气魄辉煌。
“觉枫,你瞧那边……”
觉枫顺着镜尘所指方向看去乃是一株红枫.......一抹艳色在绿意盎然里煞是扎眼……
两人行至近前,每一簇枫叶如同燃着的火束,整棵树妖冶如生,眩人眼目。
觉枫深吸了一口泛着甜味的清新空气,满身的畅快,他笑意吟吟地看着镜尘:“此树好生绚丽。”
镜尘眸子莹亮,也正看向他,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王爷笑起来……”觉枫抿了抿嘴。
镜尘收敛了笑意,眉心微微拧起,“怎样……”
觉枫弯腰拾了几簇野草,微微抬着下颌,肩膀碰了碰他的肩头,甜笑说道:“俊美无俦……”
他将两根草并在一起,草茎弯曲,穿过自身将头部打结,分开草茎圈成指根大小。草木顶端如一对顽皮毛绒的兔耳。
他见镜尘脸色微窘,拉起他的手,与其小指戴上。
“听人说如此便是将人定下了……”觉枫有些自己讶异脱口而出的不经意之言,歪着头细看镜尘,想从这双深眸里看出些端倪。
镜尘一双深眸里涌出七荤八素的种种情愫,以往觉枫始终一本正经地出现在他之前,此刻流露少年的顽皮本色是对自己又卸下了一层心防。
他凝视那枚毛茸茸兔子戒圈,越看越觉可爱……伸手见觉枫拥入怀中,轻抚着他右侧肩胛,唇凑在他耳珠旁,“本王早便把你定下了……”
两人下了山吃过饭,循着此处最大一条街道游逛……
人潮最终皆涌向了街头,长衫短褂进进出出、摩肩接踵。
觉枫踮着脚尖瞧了半天才看出此处原来是一处书场,交上十枚银钱便能进门。
两人如数交了,随人流进了门。
园子正中简单搭了个台子,五个人齐站上去,便将台子挤得满满当当。台下十七八张桌,已满满当当坐了不少客人急吵吵吆喝,等着开场。
两人寻了处僻静之地坐下。见台上木牌,歪歪扭扭写了两行字,“天降星施法收天吴,黑白双杰霹雳治沛水。”觉枫不禁莞尔,这里毕竟还在沐都地界,耳风果然跟得紧……
“贵人,可要些小食……”稚嫩童声唤醒了觉枫,眼看是个齐桌高的孩子,手中托着个盘子,盘上堆满了红橙黄绿各色糕饼……
“就这个吧……”镜尘指着黄澄澄酥脆的油炸之物点了点。
觉枫看着这盘两条游鱼并游的样式,甚觉有趣,拾起一侧筷箸,夹了一块咬了口,酥脆外皮包裹绵密甜软豆馅,很合口味,他面露惊喜,又咬了一口。
“喜欢?”镜尘盯着觉枫问道。
觉枫喜悦点了点头,他吃着炸物,似乎尝出了娘亲的手艺,眼中热热地发红。
“你咬的是本王那一半……”镜尘打趣着为他释惑:“这个叫豆儿鱼,是百姓为制服沛河大蛟的勇士所制……”
“那王爷怎知在下咬了王爷那边?”觉枫翻了个白眼。
“你咬的左侧,左首为尊,那定是为夫……”
觉枫刚待反唇相讥,“啪”惊堂木一响。
说书人拍案收敛了众人的心神,他哑着声道:“各位贵人有请了,众位有些是熟客,今日老朽为贵人说一出天降星施法收天吴,摄政王霹雳治沛水。这书保准新鲜……”
“话说赵氏宗祠前边,这四位镇妖的道童被“天吴”施了法术,道童中魔,栽倒当场。“天吴”妖眼见着是稚童模样,立时要现了真身。在此千钧一发之时,狂风骤起,从天而降一位降妖尊者,便是‘天降’星是也。三两招降住了“天吴”妖,此后“天吴”妖销声匿迹,鬼神难觅。”
觉枫“噗嗤”一口茶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不止,边咳边心中腹诽道:“这说书的也真能胡诌,若不是自己便是戏中人,也被他这顿扯唬住了。”
说书人说完半段,向台下鞠了一躬,台下小童便拿盘子去各桌收打赏钱。
钱收过了,说书人颤巍巍走下台去。两个衣着单薄的半大孩童各撑了四支碟子走上台来。
这方台子本不算平整,两人衣着单薄,其中一个不由打了个寒战,碟子失了力,四只瓷碟纷纷落地,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
众看官还未觉察生了何事,另外那个孩子面红耳赤,欺身上去,抄起失手那人的衣襟,便是两记巴掌……
台下之人有的看热闹,乐观其状,有的嫌两人扫兴要轰下台去,还有地看那挨打的可怜,向台上丢了几枚银钱。
打人的见有人扔钱,果然停了手,赶忙去捡银钱。挨打的孩子也骨碌爬了起来,一同抢起钱来。
众人见他两人这副狼狈样子,拍手大笑起来,陆续有人掏出银钱砸上台。银钱撒向戏台各处,两个孩子七扭八歪、跌着、跪着、爬着去捡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