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布莱克闻言,怔怔地松开了手。
屋檐下传出风铃的声响,斯内普将另外两位客人送出了房门。穆迪头上带着的俨然是我从麻瓜集市上买来的遮阳草帽,考虑到草帽和乐高玩具套组悬殊的价格,我决定随他去了。
“好,我也该走了。”布莱克轻快地跳下秋千,侧头对我笑了笑。他已经恢复了往常不羁又傲气的模样,仿佛刚刚失态的言行举止都只是我在日光照耀的眩晕中所产生的幻觉。“再见,小薇尔莉特——拿到奖金记得请客啊。”
“保重,西里斯。”我微笑着看着他。
邓布利多冲我的方向挥了挥手,我懒得过去,晃了晃双腿便当做告别。他们三个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我目送他们,直至三个身影融成小小一点,最后消失不见。
秋千上多了另一个人的重量。我松开握住藤条的手,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肩头。
“聊了些什么?”斯内普似是无意地问。
我想了想,说:“他向我分享了他的青春。”
见斯内普被我讨巧的回答弄得哑然失笑,我便趁机也反问了他一句:“那你们又聊了些什么?”
“……聊了某位肆意妄为的小姐——和她过于乐观的个人英雄主义。”斯内普抓住我那只在他腿上画着圆圈的不太老实的手,语气中带着未消的余怒,这让我有些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
“唉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您可不能批评我。”我熟练地撒着娇,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绕上他的肩膀。秋千因我不安分的“投怀送抱”而来回摇晃着,斯内普无奈,张开手臂稳稳地护住了我。
“瞧,您可以保护我啊,就像这样。”我从他怀中抬起头,用清澈的眼眸望着他。
斯内普没有反驳我,尽管他知道“从秋千上跌落”这种程度的危险绝对不配出现在三强争霸赛的任何一个考验中——或许他不想反驳的,只是他之前所立下的,名为“保护”的承诺。
“……我会保护你,我可以保护你。”他也像在日光下失了神,望着我一遍遍恳切地复述着当日的诺言,“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保证……”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温柔地打断了他。
此刻又吹来一阵乖巧的风,带走热量的同时也带来了紫罗兰清幽的香气,它离去时,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旋转着落在我的裙摆上。
“诶?这是……”
前院那些盛放的紫罗兰都被路尼大费周章地用了多重降温咒细细养护着,不然大概熬不过这酷热的夏季。只是它们与我们隔着不近的距离,香气和花瓣是如何飘过来的呢?我们应该只能闻到西瓜的气味才是……
我疑惑的神情被斯内普尽收眼底。他轻笑着将手绕到我的脑后,伴随着淡金色瀑布的倾泻而下,一支完全绽放的紫罗兰出现在他指间。
“生日快乐,我的薇尔莉特。”他轻声说。
我恍然大悟,使坏般吹向那些摇摇欲坠的花瓣,像是在和这朵无辜的小花争风吃醋:“您的这句话有歧义,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凑近,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口中的“紫罗兰”指的是谁。花瓣在暖风中飘落,深色和浅色的发丝也随之交缠,紫罗兰的微甜从我的发尾一路晕染至他的唇畔,最后又细细密密地落回我的颊边,我似乎嗅到利口酒的滋味了——不然该怎么解释此刻的微醺呢?
可是要真正地品尝到这杯咫尺远近的醇厚美酒,我还得再过两个生日才行。吝啬的中年男人啊。
第88章 回学校了!
◎开学◎
在8月22日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中,爱尔兰队以10分的微弱分差获得了最终胜利。不知是否由于多名成员都受到了傲罗秘密增援力量的打击,食死徒团体并未在赛后举办制造骚乱的狂欢派对,邓布利多白跑一趟。
但他大概也不会为此感到沮丧——感到沮丧的应该只有两个家庭,史蒂文森家和马尔福家。其中,黛西因为要补“临时通知的魔药学作业”只能被迫留在家中,而德拉科没能去成,则是因为他的母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他们一家的决赛门票赠送给了前段时间拜访马尔福庄园的克拉布和高尔。
“你能想象吗?那两个蠢货去看了那么精彩的比赛?以他们的智商能看懂规则吗?”德拉科在和我通话时嫉妒得简直要把牙给咬碎。他不好因此埋怨他的母亲,只能就捡漏的克拉布和高尔虚张声势地放着狠话,“等着瞧吧!开学后我一定要——我一定要——”
我在小薇的另一头偷笑,语气却装作惋惜地安慰着他:“哦,小可怜,真是太遗憾了。需要教训他俩一顿吗?我可以当打手哦。”
“……不必了,我不想你和他们扯上关系。”德拉科闷声道。似乎因此又想到了什么,他沉默几秒后,凑近小薇并压低了声音,“那天,他们的父亲也来了……和我父亲聊了很久。”
“马尔福先生他……是什么反应?”我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脸色不太好,他们三个都是。”德拉科叹了口气。
我们没再讨论这件事,而是展望起了即将来临的新学期。他和黛西还不知道要更换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更不知道还要举办三强争霸赛,而我也并不打算提前告诉他们。我更想面对面欣赏他们知道消息后的惊喜表情,以及“选拔”结束后看到写着我名字的纸条从火焰杯里跳出时的表情——不过那时候很可能不是惊喜,是惊吓。
“对了,我听黛西说你告诉她暑假作业新加了五篇魔药学论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瞄了眼身旁看书的斯内普,他扭头,对我挑起了右侧的眉毛,像是想要问我同样的问题。
“……那一定是你又上课走神。”我相当自然地糊弄着德拉科,并向对此毫不知情的魔药教授毫无歉意地吐了吐舌头。
“啧,是我走神。”德拉科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指控,转而习惯性地以此揶揄起了我,“我又不像你,毕竟你在魔药课上可是相~当~专~注——”
“咳,行了。”我赶紧打断了他。
然而远方的德拉科并不愿屈服于我意念上的“锁舌封喉”,他越说越起劲儿,仿佛要把去不成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不满全在我这儿发泄出来(倒也没错)。“哈哈,我好像还听见了纸张的声音?你该不会真的在写魔药论文吧——还是说,又在写情书?”
“……没有,你听错了!”我红着脸按住斯内普翻书的手,另一只手想要触碰小薇挂断通话,却被斯内普反手紧紧握住了。那本厚重的《东方草药图鉴》在闷响中落到了地毯上,现在我和德拉科的对话在他心中大概要比随着季节变换形态的植物更有意思。
“你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哦,妈妈,您怎么进来了——”
德拉科调侃的话语来了个堪比古灵阁金库小推车的惊险转弯,一阵乱七八糟的咣当噪音后,小薇那头彻底没了声音——我很想告诉他其实完全不需要躲着纳西莎,如果有机会,我倒想和她也亲切地聊聊呢。
草药图鉴在斯内普无声的漂浮咒下慢慢回到了他手边,可他却并没有打开它继续阅读,而是将我被握住的那只手也置于书本粗糙的皮革封面上,严肃得就像是要我手按《圣经》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