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吐了吐舌头想为自己反客为主的无礼行为道歉,但还未开口,就被他抢先一步。
“薇尔莉特,我很抱歉……我没有故意想在你面前伪装,我只是太惊讶太激动了,看到你回来我实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真的……”他微微低头,语无伦次地说着。
“哈?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吧——哦,梅林……”我猛然领会了他话语的含义,无语地把歉意和疑问都憋了回去。“呃,佩迪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着不小的误会。”
我真该做几件印着“我不是艾恩斯”的t恤衫时刻穿着,不然每次费力地解释这件事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这次不是,在听完我总结了其他听众经验的升级版阐述后,佩迪鲁的表情依然是茫然和费解,他更像个白痴。
“抱歉,我没太懂……”佩迪鲁小声地问着,唯唯诺诺的样子和梦中青年时期的他如出一辙,“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一个‘复活’呢?有可能你只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这不可能。”我听见自己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我很清楚自己是谁。”
话音还未落,刚才的对话内容在我脑海中就仿佛逃出箱子的金色飞贼般瞬间失去了踪迹——我们在谈论什么?明明只是几秒钟前发生的事,我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唔!”我捂住脑袋,一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迫使我把一切多余的思考都抛在了脑后。
佩迪鲁慌张地想搀住我,但伸出的手还未触及我的胳膊就又怯怯地缩了回去。“你还好吗?我,我给你倒杯热茶……”
“不用了,谢谢。”我揉着太阳穴,眯起眼瞥了眼他手中的茶杯,“如果我没记错,你刚刚在这里面呆过。”
他悻悻地将茶杯又放回了桌上。
我的声音因疼痛变得虚弱,视线中他紧张和担忧的表情也随之模糊了。“佩迪鲁先生,我实在太困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上楼继续睡觉吗?我相信等我醒来后我们一定还有很长的聊天时间。”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后,我卸下一切负担重新躺回了床上。我不明白自己的疲倦为何比小憩前还要严重,也许是昨夜硬座火车上的通宵枯坐透支了我的体力;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佩迪鲁毫无防备的信任究竟源自哪里,我入睡前甚至没施加任何防护类咒语——大概也是因为过于疲倦吧。
感谢梅林,这次叫醒我的不是布鲁斯的大耳光,而是诱人的食物香气。醒来后我的头一点也不痛了,不过我也完全忘记了头痛的原因——管它呢。
我循着香味走下楼,系着围裙卷起袖子的佩迪鲁正在厨房忙活着。他熟练地往锅里撒着辣椒碎,在香气爆出的瞬间麻利地翻炒,接着倒入切得细细的土豆条——哇,他居然还会颠勺!
“哦,你醒了……”见到我,他丢下锅里的食物,小心地捧着一杯红茶快步上前。我注意到了茶杯的花纹,和之前的那只并不一样,看上去像是新的。
“谢谢你,我刚好口渴了。”我冲他笑笑,将冷却了的茶一饮而尽。他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手忙脚乱地接过空杯子去续水,差点烫到自己。
“你慌什么,我又不是猫。”我想安抚他不要着急,但脱口而出的却是调侃,这样对待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前辈的确有些不太礼貌。但佩迪鲁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相反地,他抓了抓头发,可怜兮兮地向我“求饶”。
“可是你是蛇,蛇吃老鼠。”他伸出小胡萝卜一样的胖胖的手指小心地指着我。果然又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刻板印象,不过还挺有道理。
“而且,它是猫头鹰,它也吃老鼠。”他又小心地指着靠在窗边打盹的布鲁斯。好吧,这一点倒是完全没说错。
我被佩迪鲁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也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先生,注意你的锅——我中午可不想吃爆炒碳灰。”我提醒道。
“哦——对。”佩迪鲁连忙跑回灶台前对锅里的食材开展抢救工作,但糊味儿已经传出来了。看着漆黑的锅底,他的五官因为惆怅和焦急再次挤在了一起。
我坐在椅子上,笑咪咪地望着他,不由得想起此时还未上映的《精灵鼠小弟》(好吧,他们除了物种也没什么相似的)——多么可爱的小老鼠啊!真不敢相信之前的我竟然还想除掉他。
第49章 他的太阳
◎过去◎
我必须得承认,不管在原作中的形象如何,我面前的这个彼得·佩迪鲁是个好人,至少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在我入睡后,他先是去了附近的镇子挑选午餐的食材和新的餐具,回到村子在木匠那买了把新的红木椅并配上了柔软的坐垫,接着把我放在餐桌上的老奶奶送的甜瓜切好摆盘冰镇,同时给一楼来了个悄无声息的大扫除,最后在准备午饭时还贴心地迁就了我的口味,导致他自己没吃几口就辣得一直咳嗽。
“佩迪鲁先生,你还好吧?”我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没想过还能这样和你坐在一起吃饭……”佩迪鲁断断续续地说着,小眼睛里亮晶晶的泪水不停往下流,不知道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
从和他的谈话中得知,他这些年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基本在宠物店和这里两点一线,远距离的幻影移形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儿?这又不是什么度假胜地。”鉴于此地的特殊性和他原作中的“前科”,我还是假装不在意地问了出来。
“这是你……她之前安排的任务。”佩迪鲁拨弄着盘子里焦了的土豆条,小声解释着。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这位高瞻远瞩的“你她”女士是谁。如果把她对魂器的了解看作是巧合都有些勉强,那“派人监视小汉格顿是否有异常”的举动就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在做出更大胆的猜测前,我询问了佩迪鲁关于任务的详细安排。
“你……她在只身去见神秘人之前,曾经找到过我……”佩迪鲁低着头缓缓说着,愧疚的模样像极了已伏法的罪犯招供自己的恶行,“她给了我一封定时信,嘱咐我一定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并且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如果我再聪明一点,也许就能看出她的打算从而赶在事情发生前阻止她……我真是个白痴……”
佩迪鲁捂着脸抽泣着,纸巾都快被他用光了,我原本还以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纳威更爱哭的格兰芬多。
我冷漠地打断了他的真情流露:“那封信还在吗?我可以看看吗?”
“哦,当然可以。”佩迪鲁擦干眼泪便起身上楼去取信,相当自然地就把我排除在了“其他任何人”之外,艾恩斯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把他打成鼠片。
不一会儿佩迪鲁便回来了,我认出了他手中捧着的正是书桌上的那本笔记本。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万一被某个擅闯民宅的不法之徒顺走了该怎么办!
“就是它了。”佩迪鲁把笔记本置于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抽出其中夹着的信纸。十几年过去了,它被保存得很好,除了纸张难免的泛黄,并未有任何破损和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