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社恐但有毒 第45节
岁舍:“谁说的?我的意思是,师姐年长于我,何必跟我争这个呢?”
云芜:“我偏要争。”
岁舍:“……游师妹,你说呢?”
两人齐刷刷看游溪,等着她说话。
游溪:……
他们两比试,为什么非要扯上她?
游溪左右为难,众目睽睽之下她天然就紧张,这种时候,要是荆师兄在身边就好了,他的气场足够强,就像一道屏障,能隔绝这些含义不明的视线。
可是师兄他……
“好了,别为难师妹了,开始吧。”见游溪紧张,云芜立刻心疼了。她后悔啊,一时嘴快,问师妹这个干什么?
“行。”岁舍也不再嘻嘻哈哈了,腰间软剑刷地出鞘:“云师姐,得罪了。”
“岁师弟,咱们打快点,我还能赶上去看花任酒的笑话!”
被云芜惦记着的花任酒,正在另一处战场上。
七院抽签战,抽到的比斗双方可以自行商量比试方式,花任酒抽到了妙音院的秦仙子,这位既是鼎鼎大名的妙音院院花,也是去年败在他手下的秦师兄的亲妹妹。
秦仙子名为秦仙,因容貌清丽脱俗,貌比天仙,人称“秦仙子”,她不光容貌绝美,实力也半点不弱,以琴入道,年纪轻轻也是人阶七境的修为,与花任酒不相上下。
但花任酒出身道藏院,所修阵术、符术,都是辅佐之道,并不擅长和人打正面,和秦仙子一比,简直弱爆了。
更要命的是,这位秦仙子是个极护短的,自从秦师兄一败之后,她看花任酒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想替她哥出这口气,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对方?
因而花任酒上台的时候,腿肚子都是抖的。
去年那场胜之不武,他可没少被人议论,今年他也不敢故技重施了,怕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别的不说,他都能想到云芜会怎么嘲笑他。
总之,这一场硬仗,是非打不可了。
当然,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今日他估算自己的胜算起码有六成以上。
台下冲着秦仙子来看这场比试的弟子们,将小擂台下方围得密不透风。在场所有人就没一个觉得花任酒能赢的,都是来围观秦仙子暴揍花任酒的。
“秦仙子必胜!”
“秦仙子勇敢飞,妙音院永相随!”
“仙子加油,暴打这个绣花男!”
这话一语双关,多少有些刻薄了,花任酒竟然面不改色,从容站着,倒叫下方的弟子们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也能忍?
他还是人吗?
花任酒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光是看他们的表情,都知道他们是在骂自己,心想,要是云师妹在这里就好了,论骂人这些人加起来都骂不过她一个。
秦仙子一身白衣,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架妙音古琴,声音渺渺:“花师兄,可以开始了吗?”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半分情绪,花任酒只是看到她的眼神,就感觉后背发凉。
他、他、他感觉到了杀气!
但今日,他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因而强做镇定,“开、开始吧。”
琴声一响,场面肃杀。
无尽的音波攻伐,将整个擂台全部笼罩。
秦仙子修的是杀伐琴音,无形的音波防不胜防,同时,肃杀琴音从心理上攻击对手,使对手心生恐惧,气势大减,一旦气势衰颓,对手离输就不远了。
因此,琴修的控场能力堪称恐怖。
比斗刚刚开始,秦仙子已经牢牢掌控住了局面。花任酒在音波攻击之下四面逃窜,道道小旗插在了擂台上。
众人都看出来了,他在布阵。
秦仙子自然也有所察觉,她轮指扫弦,琴声更为急促,道道音波将才布下的阵旗彻底摧毁,阵还未能成形就夭折了。
下方弟子们直摇头,阵修若不能提前布阵,正面交锋毫无优势,秦仙子这是稳操胜券啊。
花任酒并未慌乱,又掏出了一把符纸。
“你用符咒不可能赢我。”秦仙子道。
说话间,层层音波在她面前筑成一道无形之墙,将她牢牢护在墙后。她不仅长于攻击,防守也不弱,这音波之墙一竖起来,众人都替花任酒感到绝望,就他这符啊阵的,拿什么跟秦仙子打?
真是来送菜的!
“投降吧,花任酒!”
“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无计可施了吧?快认输吧!”
……
“岁舍,你光跑是怎么回事?”
“云师姐,我这不是跑,是战术。”
另一边的擂台上,云芜和岁舍打得不可开交。
云芜的刀法大开大合,岁舍的软剑走的是轻灵一路,一直靠着身法和云芜拉扯,云芜拖刀在猛砍,而岁舍就在满场逃窜。
他像只猴子似的,脚不沾地,跑得飞快。
两人边打决斗还边打嘴仗。
“什么战术?逃跑战术吗?”
“不不不,这是疲劳战术。”岁舍道,“等师姐你累了,就到了我出手的时候了。”
“想得美!”
“看刀!”
云芜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化实为虚,刀影迅速幻化变大,变成了一把足有丈余长的大刀,势如山岳,将整座擂台全部覆盖,岁舍无处可逃!
云芜提气一斩,连刀风都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观战弟子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不愧是道藏院第一,还是有些水平的。
岁舍心知这下没地方躲了,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硬拼了。
他将灵气尽数灌注于剑上,剑上迸发一阵耀眼的银光,软剑如银蛟出水,身姿矫健,缠上了空中巨大的长刀!
刀气和剑鸣在空中对撞,整座擂台都在颤抖,观战弟子们睁大了眼睛,心知胜负就在这一招之间,只待猛烈的灵气冲击尘埃落定之时。
所有人神经都绷紧了。
游溪也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大,心神紧绷,她看到云师姐压制住了银蛟,刀身往岁舍的方向倾斜,岁舍要扛不住了。
师姐要赢了吗?!
云芜抓住机会,往前一压——
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含光院,岁舍胜。”半空中,传来裁判长老淡漠威严的声音。
岁舍赶紧收剑,银蛟消散,讪笑道:“侥幸、侥幸。”
“师姐,承让。”
云芜铁青着脸爬起来,刚才灌注灵气的刀势骤然被破,她收势不及,受到了一些的反噬,脏腑一阵疼痛,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弟子们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云师姐怎么输的?我怎么看不懂。”
“难道是……擂台太滑了?”
正费解时,云芜从脚底下摸出了一颗石子,手都在颤抖,刚才她想上前一步,乘胜追击时,踩到了这颗石子,脚下一个趔趄,这口气就全都泄了。
可以说,决定决斗胜负的,就是这颗石子。
众人恍然大悟。
“这也行?”
“我去,真是狗运。”
“让岁舍这小子捡着了。”
弟子们纷纷道岁舍运气好,赢得不公平,只有游溪看到云芜捡起石子时,岁舍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瞬间懂了——这颗石子是他偷偷扔的。
就说这些临时的擂台都是长老们布置的,上面怎么可能有石子?
所以,岁舍的策略一开始就想好的了,他先满场乱跑消磨云芜的耐心,在云芜受不了后,又假意告诉她自己的战术,让云芜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果然,云芜中计,这颗石子扔出的地方和时机都恰到好处,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想明白这些,游溪对岁舍不由多了几分佩服,别看他平时爱插科打诨,脑子还挺灵光的。
云芜显然也看出来了,但她没有拆穿岁舍,只是道:“下次交手,我必赢。”
岁舍也承认,这种小伎俩只能用一次,下次云芜必有防备,论实力,他确实赢不了。
说完,云芜也没纠结,一跃下了擂台,招呼游溪一起去看花任酒的比试。
他们这边结束得快,那边应该还能赶上。
众人散去,云芜沮丧道:“这下好了,白白浪费了嘲笑花任酒的机会,万一他要是赢了,丢人的岂不是变成我了?”
听说那位秦仙子是妙音院数一数二的人物,师兄想赢恐怕不容易。
云芜说是这么说,心想他必不可能赢。
“走,咱们快去看热闹。”
擂台上,秦仙子的音波筑起了一堵无形之墙,将花任酒挡在了外面。
只见花任酒不慌不忙,抛出了数十张符纸。
符纸在空中发出一阵灵光,紧接着,连绵不绝的轰爆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