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徐成安愣了一下:“陛下同他说什么了?”
李训擦了擦眼泪:“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不过看朕哭得这么心疼公子,师兄总算没看见朕就骂。”
徐成安:“……”
不是,谁敢骂您啊!
而且,您能不能别喊祝云意公子了啊,我真的很怕给祝云意折寿啊!
东烟冲进小院就听里面有不少人在哭,他的步子倏地一顿,随即他像是一晃见到了张岑逸的身影,他一个踉跄,随即咬牙破门而入。
“公子!”
他大喊一声,随即往床前一跪就开始大哭,“我就说我不走的!呜呜呜……”
屋内众人都愣了下。
张岑逸最先反应过来,他抢先一步拦在祝云意面前:“来者何人?”
东烟抬头才发现床上根本没人。
“东烟。”
东烟忙回头。
祝云意披着宽厚风氅坐在桌旁,单手靠着桌沿,正含笑看着他:“你哭什么呢?”
东烟呆了呆:“我刚进来陛下拉着我就哭,一直叫公子,我……我以为……”他又看着张岑逸和贾绪等人,“而且张大人他们为什么也在哭?”
张岑逸擦了擦脸,有些窘迫:“见笑见笑,我和各位大人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祝大人来救我们不说,陛下还会继续推行新法,这怎么不让人喜极而泣!”
另外三人点头称是,也跟着尴尬地擦着眼泪。
东烟:“……”好家伙,他差点以为他们在哭丧!
他看向公子,才反应过来公子去了脸上的易容,而且,他们叫他——祝大人。
公子这是终于恢复身份了?
祝云意抬手指了指耳后,冲他笑:“不必装了,都知道了。”
东烟还愣在地上。
祝云意轻笑:“真傻了?过来。”
东烟起身走到他面前又跪下:“听说公子受了伤,我一路都担心得很,我不该去西南的!”
“小伤而已。”祝云意附身替他去了耳后银针,“行了,别跪了,起来。”
东烟抹了把脸上的泪抬起头,张岑逸等人这会儿认出了东烟,惊愕地睁大眼睛,还以为他脸上有什么神奇药水能改变容貌,直接把祝云意逗乐了。
东烟靠近就闻到祝云意身上的药味,眼下已是十一月初,他在内室还披着氅衣,东烟伸手去解他的氅衣:“让我看看伤。”
祝云意没拦着:“只是肩膀受了点伤,已经快好了。”
东烟红着眼睛没说话,公子脸色差成这样,必然不仅仅只是一些外伤。
张岑逸识趣道:“今日议事也很久了,大人好好休息,我等就先回去了。”
祝云意道:“国丧事宜就按之前陛下的意思同礼部那边说,让他们先准备起来。”
“是。”
几位大人告退出去。
年前宫变后,公子就一直自责没能救下先帝,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他虽然将国丧的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东烟却知道他心里必定很不好受,只是他在人前总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爱藏在心里,东烟也不敢多问。
“西南那边听说是主动降的?”祝云意问。
东烟忙点头:“陛下入京的消息传到西南他们立马就降了,禹王和岭南王的罪己诏都送来郢京了,就看陛下如何处置。”
这事没什么好处置,当初也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届时让李训敲打一番即可,毕竟新帝初登大宝,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刻,郢京这边还需处理一大批人,封地那边就更不能大刀阔斧了。
“塞北王呢?”
“还在西南处理战后事宜,没那么快来京。”
正说着,外面传来沈嘉禾的声音。
祝云意这才想起嘱咐东烟不要说漏易璃音杀他的事。
东烟没来得及问,沈嘉禾端着药从外头进来。
“东烟?”她见来人有些惊喜,随即又沉下脸,“你怎么下床了?”
祝云意笑道:“方才张尚书,贾侍郎他们都来了,同我说些事,我总不好还赖在床上。”话这样说着,他倒是自己乖乖起身进内室。
东烟小心扶着他:“公子慢些。”
他失笑:“我是肩膀中箭,又不是膝盖中箭。”
东烟替他解了风氅转身挂上夹子,回来见他端了药碗喝了大半,东烟上前一步,张了口欲言又止。
沈嘉禾道:“你放心,入他口的东西我都先验过毒了。”
东烟松了口气,又见沈嘉禾取来伤药,忙道:“我替公子换药。”
沈嘉禾没拦着,顺便听东烟说着西南的战况。
等药换好,祝云意倚在软枕上睡着了。
“先帝的事他心里不好受,夜里睡不好,所以大夫在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沈嘉禾扶他躺下,端着药碗出去。
“沈将军。”东烟追到院中,“我要带公子回陆府去养病。”
沈嘉禾错愕回头:“为什么?”
东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公子从未在侯府着过,我怕他不适应。”
沈嘉禾道:“他从未同我说过这个,等他醒了我问问他,他若是……”
“不用等他醒,我现下就要带他走。”东烟低着头,“沈将军别多想,我就是想公子快些恢复。”
徐成安和李训从外头来,正好听到这话。
“你刚回京搞什么幺蛾子?”徐成安大步过去,“还是说,你这是信不过我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