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嘉禾扭头看他:“严冬,你还有事?”
  东烟呵呵:“将军买我不就是为了看顾公子吗?小的从前就是这样寸步不离守着公子的。”
  沈嘉禾倒是没想到严冬竟然这么尽职,她忍不住道:“你辛苦了。现下有我,你下去吧。”
  东烟咬咬牙,还想找机会留下,身后帐帘被人一把掀起,接着一只大手拎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外拖。
  “喝酒去,去去身上晦气。”徐成安走得头也不回。
  “不是……你等等,我还得守着公子……”东烟挣扎着,“徐兄,你不会真的觉得两个男人同住一帐妥当吧?”
  徐成安冷笑:“不然还能怎么样?”留你在帐中发现将军是女儿身吗?
  “不然我们一起去帐中守着吧?”
  徐成安:“……”
  “你是将军雇的人,又不是卖身给他祝云意了,守什么守?”徐成安没松手,“放心,我让人守着将军的营帐了,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外面都不会知晓。”
  东烟十分忧心:“将军不会搞出人命吧?”公子身子刚好点!
  徐成安冷不丁一笑:“将军搞不出人命!”就算睡了,将军也会喝逼子药的!
  帐帘一落,陆敬祯便要起身。
  沈嘉禾拉住他:“去哪?”
  陆敬祯轻声道:“晚上我打个地铺……”
  “打什么地铺?”沈嘉禾看着他虚白的脸,他这身子睡地上还不得病?她将人拉回来,“你当我让你睡我帐中是睡地上?”
  “郡主……”
  “都说了我不是扭捏小娘子。躺好!”
  沈嘉禾将人按上床,将人拽回来时都觉得他手上没什么力气,就这还想睡地上?
  “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书生红着脸迟疑片刻,听话地自己脱了外衫,最后只剩下一身中衣。
  “说正事。边境地图你该看过吧?”沈嘉禾掀开被子裹住他,见他点了头,继续道,“离雍州最近的是永州,然后是泰州、漳州。我的几个副将觉得应该逐一攻破,先从永州打辽军一个出其不意。”
  陆敬祯蹙眉:“即便永州一战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但之后辽军必然有所警觉。”
  “不错,我也这么想。”沈嘉禾踢了靴子爬上/床,侧身睨着他道,“当年漳州失守前,我们有支先遣小队没有撤出。”
  陆敬祯诧异道:“还活着?”
  “那支小队都是漳州本地人,是刺探敌情的好手,平时就像寻常百姓一样隐在市中。”沈嘉禾抿唇,“漳州失守后我同他们校尉杨定还联络过一阵,但就在去年春,突然联系不上了。如果这支军队还在,或许我们可以制定一个计划,对辽军来个前后夹击。”
  陆敬祯神色严肃:“那边有多少人?”
  “五百。”沈嘉禾道,“都是好手,五百人足够把漳州闹个天翻地覆了。”
  “但你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或者说,有没有投敌。”
  “豫北军绝不可能投敌!”沈嘉禾目光坚定,“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漳州。”
  “什么?”陆敬祯猛地坐起来,“你要去漳州?”
  “你起来干什么?”沈嘉禾将人按回去,给他盖好被子,“营地不比宅邸,入夜很冷,你别着凉。”
  陆敬祯脸色难看:“如今备战期间,你身为主帅只身涉险,万一出事怎么办?”
  沈嘉禾抿唇:“我怀疑杨校尉突然不再联络同这些年沈将军在朝名声有关。”
  陆敬祯的指尖微颤:“陆首辅参骂你的那些折子?”
  “不错。”沈嘉禾道,“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见他,让他知道沈慕禾没有反。”
  话音刚落,她便见身侧之人脸色忽地又白了几分。
  她靠近他,小声道:“不用担心,这个当口没人会想到我会去漳州。”
  每每想到这些年他给郡主招致多少麻烦,他心里就难受得像被人用刀狠狠地扎过。
  陆敬祯稳着心神:“漳州如今虽是契丹人的地盘,但那边汉人还有,你若要去,只能以走亲名义,亲人户籍名字不能瞎编,否则他们一查便知有诈。户部应该还有漳州成德三十七年以前的户籍记录,我这就写信回京,让他们把记录给你调出来。”
  他说着要起身。
  沈嘉禾按住他:“不必那么麻烦,那支小队全是漳州人士,包括他们的亲眷,所有身份记录都还在。”
  陆敬祯有些失神:“对对,我忘了这个。”
  “云意。”沈嘉禾轻握住他有些凉的手,笑道,“便是耶律宗庆知晓我在漳州,他也困不住我,我很厉害的。”
  他勉强笑了下:“你打算带谁去?”
  沈嘉禾道:“就带成安。”
  陆敬祯缄默片刻:“两个男人上路……又都看着就是练家子,徐校尉身上兵味太浓,怕是太惹眼不好蒙混过关。”
  “我兵味浓?”翌日,徐成安听了这话,嗤之以鼻,“行行行,我不好蒙混过关,陆大人你行?”他把“陆大人”三个字咬得尤其重。
  陆敬祯轻笑道:“我一个书生,带着娘子走亲访友,总比你强。”
  徐成安差点抽刀砍人:“娘子?!”
  第32章 小夫妻
  昨晚祝云意说要和她假扮夫妻时,沈嘉禾起初也是拒绝的,但后来想了想,比起她和徐成安两个常年混在军营的“大男人”上路探亲,似乎她和祝云意假扮夫妻,再带上一个护院更能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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