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房间里的桌椅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沈嘉禾进去时,大夫正好给谢莘看完在收拾药箱。
  谢莘躺在床上,青梧在给他擦伤的手臂上药。
  “如何?”沈嘉禾问。
  大夫叹息道:“这位公子本就风寒未愈,眼下又伤了肋骨,我给开了方子,万不能有咳嗽,不然会很难熬。”
  严冬那一脚踹得这么狠?
  沈嘉禾忙问:“这么说又得修养一段时日了?”
  大夫点头:“要的,得小心养着,切勿走动劳累。”
  沈嘉禾点点头:“我必定让他在客栈好生歇着,有劳大夫。”
  大夫告辞离去。
  徐成安不觉摸了摸下巴,是他的错觉吗?将军听说谢御史伤了肋骨需要继续修养莫说一点心疼都没有,似乎还挺高兴。
  楼下那位只是被吓得腿软,将军冲下楼时脸色难看得仿佛祝云意让人捅了几十刀。
  哎呀,这么一想,谢御史着实有点可怜,明明他才是差点和郡主成亲的人啊。
  沈嘉禾完全没在意徐成安的脸色,她快步行至床边:“方才发生何事?”
  谢莘疼得脸色惨白,他先是看了看青梧,又看了看徐成安。
  沈嘉禾干脆坐了下来:“他们都是自己人,无需避讳。”
  谢莘咬着牙:“将军方才该让我杀他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军,为了豫北军!只要陆首辅一死,来日将军收复失地,功劳自是将军的。”
  青梧吓一跳:“谢御史大义啊!”她扭头,“将军,现下再去杀还来得及吗?”
  徐成安嗤笑:“我看谢御史眼下连下床都困难,怕是有点难。”
  青梧转身踢他一脚:“那你去把人骗上来杀啊!”
  徐成安似笑非笑看着自家将军:“那我可不敢。”
  青梧简直不敢相信,捶他一拳:“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徐成安?”
  沈嘉禾没空理会那两人,目光落在谢莘脸上:“你杀了监军,就不怕陛下杀你?”
  谢莘道:“陆首辅一死,陛下无人可用,只要我假意替他打探消息留在豫北,陛下不会杀我的。”
  “谢御史好算计。”沈嘉禾遗憾道,“可惜错过好时机了,眼下便是我去请,想必陆大人也不会再上来了。”
  谢莘满脸绝望,是,他错失良机了。
  差一点!
  就差一点啊!
  “将军就打算这么把功劳拱手相让?”他忍不住问。
  沈嘉禾无奈耸肩:“谢御史还有更好的办法?”
  谢莘噎住。
  沈嘉禾起身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这场仗还没打。”
  谢莘见她要走,忙撑坐起来:“我随将军去营地吧,我从小熟读兵书,若真打起来,或许我可以帮忙的!”
  沈嘉禾转身轻按住他:“谢御史这伤是为我受的,我怎么能让你带伤上阵?还是好生在此修养,否则我心难安。青梧,你好好伺候谢御史,不得有半点怠慢。”
  青梧“啊”了声:“我不回营地,那将军若有什么不便……”
  沈嘉禾蹙眉:“什么不便?”
  “就是……”青梧纠结一番,“万一将军有个受伤什么,没有我,谁给将军上药。”
  “哦,你说这个。”沈嘉禾摸着剑首的随型碧玉,唇角含笑,“有人的。”
  青梧:“……谁啊?徐成安?!”
  徐成安一阵惊悚:“怎么可能是我?”
  青梧盯住沈嘉禾:“那是谁?你背着我在外头有别的通房了?”
  徐成安:“……”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做到把通房说得这么面不改色的?
  谢莘:“……”说什么沈将军对夫人情深义重,还不是在外头养着通房?
  沈嘉禾瞪眼往青梧额角弹了下:“能不能盼你家将军点好?好端端的,我就非得受伤吗?走了,成安。”
  客栈外,东烟正好包扎完伤口从马车上下来。
  沈嘉禾钻上马车,吩咐去营地。
  陆敬祯问了楼上情况,沈嘉禾便将谢莘断了肋骨的事说了说。陆敬祯细细看着郡主脸色,她在说到谢莘伤情时并无如何心疼不舍,他垂目松了口气。
  知道谢莘手里还有那道赐婚圣旨时,他嫉妒自卑到了极点,如今看郡主对他并无什么情意,他才稍稍放心。
  “对了,你之前对季府尹说了什么,把他吓得都哭了?”沈嘉禾问。
  陆敬祯轻笑:“他哭可不是被我吓的,他是心疼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银子又要吐出来。”
  沈嘉禾挑眉:“嗯?”
  陆敬祯道:“我让他好生修葺将军府邸,若每年都稍微修一修也不至于这般工程浩大,眼下他贪墨的银子估计都花得差不多,再来修葺……不得哭他一哭?”
  沈嘉禾笑起来:“不过修好了我也不想去住,我在营地都习惯了。”
  陆敬祯眉梢挂着温和笑意:“你住不住是你的事,但他必须把银子都吐出来。”他看她眼底有担忧,又道,“放心,我处处拿陛下压他,他不会疑心我是为沈将军出气。”
  沈嘉禾心里暖暖的:“这些其实是小事,你不必为这事去冒险,万一被认出来……”
  “不是小事。”陆敬祯起身坐到她身边,轻嗅她身上的幽香,“有我在,日后无人敢欺负你。”女子本柔弱,郡主却以女儿身撑起豫北军的担子,还要护着豫北侯府,而他这些年日日给她使绊子,想到这些,陆敬祯便觉得如何待她好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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