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说起安通,”袁瑶衣往前走了两步,有些丧气道,“我家公子恐怕以后都不会去那儿了。”
宁遮笑了声,抬起头看她:“好药材,又不是只有安通有。”
他手指点点盘子,示意袁瑶衣可以拿着吃。
袁瑶衣看着那盘点心,想来是出自极好的点心铺子,那花样儿做得实在精致。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因为不知道宁遮到底想做什么?还是他已经看出来詹铎的布局
“谢宁公子。”她笑了笑,上去拿了一块点心,然后送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宁遮手臂撑上桌边,饶有兴趣的看她:“你倒是心大,叫你跟着走你就走,叫你吃你就吃。”
“这点心真好吃啊。”袁瑶衣眼睛瞪大,发出赞叹。
天越发黑了,雨一直未停,阳春二月,却生出一股寒气来,让人发冷。
袁瑶衣吃下一块点心,瞅去墙边的高脚几,上头摆着一只石榴形状的香炉,正有丝丝的烟气从里头冒出。
她走过去,端上那香炉送去了屋外。
“怎么了?”宁遮问,人懒洋洋的,几乎要趴到桌面上。
袁瑶衣走进屋来:“宁公子你带的香囊,里头的香料和草药与方才的香相斥,久了会头晕。”
宁遮颔首,道:“难怪,我现在就觉得累。”
袁瑶衣没再说话,就站在屋门处看着院子,像是等着詹铎的到来。
“安通的石头村,那边的三七参果然不错,”宁遮开了口,并从桌后站起,“难怪孟削那厮想占下,因为今年开始,药材价格有上涨。”
袁瑶衣回头看他:“安通现在怎么样了?岳四哥他们回去了吗?”
宁遮走到门边来,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他们的事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你对于药材还真是有一手,那么好的药都能找到。”
雨哗啦啦下着,在檐下落成一道帘子。
“开药堂,识别药材是最基本的功夫。”袁瑶衣笑笑,心中却是一惊。
所以,她和詹铎离开安通后,宁遮是专门去查了吗?查那些三七,查石头村,查她和詹铎。
其实他很谨慎,故意将她和詹铎送走,然后暗地里做这些事。也就是说,他要动手前,势必保证万无一失。
那么,他到底是信没信?
“不止啊,”宁遮身子一斜t,靠在门框上,“如今看,你不止懂药材医理,还懂得香料。”
袁瑶衣权当是赞赏的话,不好意思般的挠挠头:“香料并不太懂,只是知道一些东西相克,在一起的话会伤人。”
这时,院门被敲响的声音传来。
单调而沉闷的咚咚声将两人的话打断,宁遮离开门框,走出屋门。
也恰在此时,小厮去开了院门。
袁瑶衣看过去,见着一个高挑身影走进来,在门台上稍稍一站。
哪怕隔着一个院子,隔着一层层雨幕,她也能认出他,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疏冷。
是詹铎来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却看不清彼此模糊的脸。
一个身影横亘着出现,将两人的视线切断。
“詹兄,别来无恙?”宁遮站在门前,朝着詹铎弯腰作礼。
詹铎撑伞穿过院中,然后停在正屋外的阶下:“宁兄,你终于来了。”
他弯腰拱手回礼。
宁遮忙伸手过去扶住,顺势将人拉到檐下:“有些事要处理,来晚了些,叫詹兄受罪了。”
“宁兄哪里话?要不是你,我这条命都折在安通了。”詹铎叹了一声。
袁瑶衣就站在门边,看着这两个男人来回客套,演着虚情假意的真挚。
好歹两人没继续吹冷风,一起往屋里走。
经过袁瑶衣时,詹铎脚下稍停:“进去吧。”
屋里,小厮忙活着上茶,詹铎和宁遮隔着圆桌相对而坐。
“宁兄是要回授州了?”詹铎想开了口。
宁遮颔首:“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我倒不知该怎么回去?”詹铎垂下脸去,摇头苦笑,“这一趟什么都没了,沦落到去教幼童读书,回去后要怎么交代?”
袁瑶衣站在门边,低着头,他们的话她全听得清楚。
她也在想,要是宁遮真的出于利用,后面会怎么做?是让詹铎失去所有,然后直接的铤而走险帮他做事,还是别的?
宁遮斟了一盏茶,往詹铎手边一推:“詹兄不必丧气,你那些药,我给你带回来了。”
药带过来了?
袁瑶衣倏地抬头,看去圆桌那边。
第75章 第 75 章
“宁兄可别说笑了, ”詹铎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能出来安通已是万幸, 那批药”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声。
再看宁遮,他倒是不急,悠哉的喝了口茶:“詹兄怎么就不信呢?你我相识一场,那日我亲眼看着你被抓走,心中也是气愤,想着这帮地头蛇真是欺人太甚。”
詹铎看似试探的问道:“那批药后来如何了?”
“那孟削是想留在手里, 等高价卖出, ”宁遮道,慢慢解释着,“可巧,说是京城要来一位官员,督察江堤的事。你也知道,那些修建江堤的大都是乱抓的百姓,当地官员哪敢再继续?便把人放了。”
“放了?”詹铎语气中带着疑惑。
“别说詹兄你不信,连我知道的时候也不信。我是和那安通县丞一起听曲儿,无意中得知的。”宁遮说着, 便看向袁瑶衣, “袁二知道,我和那县丞是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