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璟言握在掌心轻轻摩擦了两下,手指按在一块不明显的缺口上。
言秋刚在树干上坐好,就感觉一阵凉风吹来,吹的后脖颈发凉,随手摸了一下,又拢了下头发,后背倚在了树干上,微微闭上眼睛。
许是睡的太多了,现在精神的很,脑中闪过的全是宋璟言笔直的双腿,细白的脚丫子,还有那精神抖擞的……
兄弟。
言秋晃了晃头,将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开始专心致志的巴拉着树叶,一片一片数的认真。
数到第九百八十六片时,云雨从墙外翻了进来,速度极快的从敞开的窗户跃进了室内。
言秋看了一眼,转过头时就忘了自己数到什么地方,仔细辨认了一下树叶,干脆放弃了,偏着头听屋内的动静。
“主子,运送贡品的骁卫营已经入城,进了裕王府,熊武的尸体也抬了进去,属下听着裕王砸了书房。”
这反应宋璟言早有预料,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的抬了下眼皮。
熊武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人死了,如同断他一腕,能不气吗?
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若是捅到皇上那去,运输贡品出了纰漏,他首当其冲要挨罚。
而且若是真的查起来,熊武做的那些腌臜事被翻出来,连带着他也会受牵连,若是查到他私自中饱私囊,克扣贡品……
再气裕王也得忍着,第二日还要笑意盈盈的将贡品原封不动的送入国库。
宋璟言握着茶杯,拇指指腹摩擦着杯沿,“云雷那边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尚衣局已经插了人进去。”
云雨低着头,跪的笔直,若不是有面罩挡着,一定能看到他脸上的坏笑。
“下去吧。”宋璟言淡淡开口,等屋内恢复了安静,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向后靠在椅子上。
多疑的人永远不会相信别人口中说的,不会相信眼中看到了,他只会自己去查,将证据摆在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让裕王去查,查到最后,只会查到太子身上,让他们斗去吧。
宋璟言嘴角噙着笑,身子下滑了几分半躺在椅子上,腿一抬,架在了书案上,侧头透过窗看向外面的树。
仔细寻找言秋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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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裕王府书房中一片狼藉,瓷片碎了一地。
萧予澈脸色阴沉,一双墨瞳中怒意翻涌,‘哗啦’一声,书案上的东西全被他扫落在地。
“主子。”
窗外一声轻响便没了声音。
萧予澈喘着粗气,回身坐在椅子上,“进来。”
话音刚落窗外翻进来一个黑影,看见满地的碎片目光闪动,却只能如常的跪了下去,顷刻间膝盖处就见了血。
“主子,熊武手中握着一截布料,像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萧予澈脸色发青,盯着暗卫手中的布料,身子却坐着不动。
暗卫等了片刻,无奈只能膝行上前,双手托着布料上前,待手中一空,又退回了原地。
萧予澈握着手中的布料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眼神越来越冷,徽锦棉。
料子不是什么好的料子,却是徽州的特产,料子厚实,吸汗透气,适合下人使用,但是售价又高,极少人会舍得给下人用。
导致徽锦棉滞销,后来就年年当成贡品送往皇宫。
除了会供给各宫的太监宫女,侍卫禁军,皇上还会拿来赏人。
只要去尚衣局查查便知道。
萧予澈眸子深处闪过狠意,他大概也猜出了是谁,不过总要查一查的。
第18章 都杀了
宋璟言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摇椅一下一下的晃荡,他的脚也随着摇晃。
旁边小几上摆放着茶果点心,时不时的捏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脸上的笑意明显,久久不曾落下。
今日早朝裕王和太子针锋相对,最后竟当着皇上的面吵了起来,下了朝还去御书房吵,专掀对方老底。
最后连将男宠弄到失禁,屎崩到嘴里的事都抖出来了。
气的皇上一人打了一顿,扔回府里禁闭了。
事情发生不过一个时辰,大街小巷就已经传遍了,百姓闲来无事,最爱的便是东家长西家短。
每个人都添油加醋一番,最后被传的不成样子。
从太子失禁拉了裤子,到太子爱吃屎,五花八门。
宋璟言越想越是想笑,薄唇扬起,低低的笑声从口中溢了出来。
言秋坐在屋顶上,垂眸看着宋璟言脸上的笑。
像是初开的莲花,特别好看。
呆了片刻,又看向他身下的摇椅,很是羡慕,若是在他的小院摆上一张,就不用每次都躺在地上。
昨日他去问了云风,知道暗卫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心里就不断的在后悔。
他逃跑时怎么就没把银子带上,哪怕揣张银票也好。
五两银子。
言秋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小的钱了,他最小的银锭子都是十两的,银瓜子都是当暗器丢的。
他有些惆怅的撇开眼,还是杀手赚钱啊。
还不等感叹完,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侧头瞄了一眼,勾着屋檐攀上了房梁,隐在了角落里。
低声提醒,“主子,丞相过来了。”
宋璟言笑容一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到宋观南官服都没换就过来,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浮夸懒散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