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今倒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玉芙抿了抿唇,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亲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阿芙。
  玉芙鼻尖一酸,连忙回头望去。
  不远处,瑾郎一袭白衣,正站在微光里,他的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关切,几乎一瞬间,玉芙便迫不紧待跑进他的怀里。
  夫君,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哭了,阿芙,都是我不好。瑾郎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而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未过去,玉芙蓦然想起昨晚之事。
  脖颈处似乎还留有余温,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醒来后,那个危险怪异的男子消失,而她的夫君却从林间走了出来。
  阿芙,怎么了?
  玉芙摇了摇头,心想不管昨夜之人是谁,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未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那么她也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绝对不会与旁人提起。
  无事,妾身只是累了。玉芙弯了弯唇,轻声道。
  裴宿洲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纤长浓睫轻垂,而后一把将她抱起,不远处的马正在溪边喝水,裴宿洲轻柔的将她放了上去。
  郎君。
  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玉芙的心安静了下来,她乖巧坐在马背上,任由瑾郎牵着缰绳,缓慢而悠闲的向外走去。
  第11章
  好阿芙,唤一声听听
  国公府。
  玉芙洗漱完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裙,昨晚湿透了的衣服被她彻底丢弃,兰卉替她梳好妆,关心道:少夫人,奴婢还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幸好吉人自有天相,您能平安归来。
  玉芙挂耳铛的动作一顿,昨夜她失踪并不是意外,那匹马是安乐公主专门剩给她的,还有林中突然出现的绯衣少女,多半就是那个递给她马鞭的沈若芸。
  永阳侯府家的嫡女,上京中身份最尊贵的贵女之一。
  她想杀自己,定然是受到安乐授意。
  玉芙实在想不到,那位公主对自己的恨意不仅来的莫名其妙,还如此之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因她嫁给了瑾郎,便要承受旁人无端恨意。
  她抿唇,忽然又想起昨晚那个男人来。
  他说他恨国公府。
  可是却救了她。
  她明明感受到了男人毫不掩藏的杀意,却不知为何没有下手。
  实在有些古怪。
  少夫人,您贴身不离的帕子呢?蓦然,兰卉惊奇道。
  玉芙垂眸一看,腰间空空荡荡,那张被她珍视的云帕果然不见了。
  那张帕子是她在闺中无事绣的,后来想送给瑾郎,却因为种种缘由未能送出去,反倒被她自己用了起来,上面绣着一株雪莲,还有一个瑾字。
  若是在哪处遗忘被人捡了去,难保不会有流言蜚语传起,玉芙蹙眉,心情有些沉重。
  少夫人,夫人唤您过去。
  院外传来一道清脆声音,兰卉掀起竹帘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是夫人院中的陈姑姑
  玉芙叹息一声,低声道:走罢。
  这一趟,注定躲不过。
  国公府世子夫人消失一夜,虽然消息被瞒了下来,但安乐公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哪怕她活着回来,也是遭人非议,恶名缠身。
  而安乐的目的,就此也就达到了。
  此行注定是一次拷问。
  当玉芙踏进竹翠堂那一刻,就明显感受到了裴夫人面容阴沉,她仍旧高高端坐于上,不同于第一次玉芙见她时的威严,此刻的裴夫人,更多了一些高高在上的不耐。
  容氏,你可知错。
  裴夫人不喜光,竹翠堂里被人用竹帘遮挡了一切光亮,唯有一片窗扉透来几缕薄光,可这微弱的光影并不足以照亮整座房屋,反而透着一丝寂寥的冷清与孤独。
  玉芙站在大堂中央,外面守了一院的婆子丫鬟,仿佛三堂会审,透着一股子的压抑。
  玉芙垂眸,轻声道:妾身不知自己犯了何错。
  大胆,竟敢忤逆夫人。
  萧氏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悦,她指尖微动,缓缓滚动着手里的佛珠,室内檀香袅袅,一缕一缕烟雾升腾环绕,衬的裴夫人那张面容好似不苟言笑的菩萨,却全无悲悯之意。
  你私自外出,一夜未归,毁我国公府名声,害我儿被众人嘲笑,此为一错,身为裴家妇,你不敬长辈,不重夫君,此为二错。
  容氏,你认还是不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芙咬着唇,心中第一次感到如此难受。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些人不仅加害她性命,甚至让她声名尽毁,被夫家嫌弃。
  她,真的错了吗?
  萧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而后沉声道:
  来人,将容氏杖责五大板,关入祠堂,禁闭一月。
  我看谁敢!
  世子,您不可进去。
  世子
  一阵动荡骚乱中,有一人掀起竹帘大步走了进来,裴宿洲看着高坐在上的萧氏,几乎控制不住,眼底一抹寒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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