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颜知一震。
这些年,朝堂、政务方面都还好……但在情事上,赵珩对于他向来是半点不容情,哪怕是一点点反抗的念头,都会招来可怕的后果。
记得第一次在皇室温泉,颜知还不习惯天作被、地为席,在水中挣扎的厉害,赵珩便叫来两个太监,将他上身仰面死死按在岸边。
赵珩分明知道他就算拼尽全力也并非他的对手,不过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他罢了。
如今,在这种地方,谁又知道他能想出什么新手段?
颜知的眼神放空了。
手指移到身后,松开了衣带结,那绣着金星雪浪的腰带便掉在了地上。
刚脱了一件中衣,赵珩忽然抓着他的肩膀,将他藏到了身后。
“二位爷,酒来了——”方才的龟公推门走了进来。
刚进门,他便眼尖的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中衣和腰封,一时不知该进该出。
“拿进来吧。”赵珩道。
龟公当真拿了满满两坛子的酒来,在桌上放下后,便识趣的退到屋外:“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这个角度他已经完全看不到赵珩身后的人,眼睛却不住往地上那绣着金星雪浪的腰带上瞟。
白色的牡丹花瓣,叫人联想到方才无意瞥见的那一抹后颈的肤质。
他似乎开始理解世上为何会有断袖之癖了。
世间女子风情万种,正如牡丹姹紫嫣红,看多了也觉艳俗。
此时若见着一朵金星雪浪,百花丛中静谧得开,白的耀眼,谁又能不为此驻足呢?
“将你们这有趣的玩意多拿些过来。”
主顾的说话声唤回了他的出神。
“另外,催情的药,你们这应当也有吧?”
“有的有的。”龟公又是连声应承着退下,离去之前还贴心的帮忙关上了门。
听到赵珩要那些东西,颜知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开始回想最近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赵珩,以至于他的手段越来越下作。
见龟公关好了房门,赵珩才转过身来,不带感情的催促道:
“继续。”
***
龟公回去整理了一会儿,终于带着一盒东西送去方才那两个男主顾的房里。
这回他学聪明了,恭恭敬敬敲了门:“爷,小的带东西来了。”
仍戴着帷帽的赵珩开了门,却将他堵在了门外,接过盒子掂量了一下:“就这些?”
“爷,这种东西不在多,小而精。保管您满意。”龟公一边回,一边从袖子摸出一盒脂膏来,“噢,还有这个。”
“上等货。”他拿自己的小指指尖比了一下,“一次一个指甲盖便成,用水匀开,内服、外用都成。”
赵珩满意地接过,然后拿到屋里,通通搁在桌子上。
龟公趁机眼神乱飘,这才发现拔步床的纱帐放了下来,里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肉色的人影,是双臂被绑起吊在床架上的姿态。
龟公口干舌燥,刚吞了口唾沫,便听见背对着他的男子开口道:“你下去吧。明日天亮前,不要来人打搅。”
“那,晚饭……?”
“我说了,别来打搅。”
“是,是。”
龟公忙不迭退下,刚出门便听见里边闩门的声音。
好奇驱使之下,他退到一旁窗边趴着,听着屋内动静。
隔着窗纸,他依稀听见些水声。
“我还说呢,书案上怎么还摆些笔墨纸砚,原来是这个功用。”
是刚才男子的声音。
“往日里你总是锯嘴葫芦一般,但今日,我想听你叫出声来。越大声越好。”
“所以我要了点东西帮帮你。念你身体弱,我少用了一些量。”
“你若是还叫不出声,那还有满满一盒东西。”
“我一件一件的用,用到你叫出来为止。”
颜知看着赵珩拿着笔墨从书案边朝着拔步床走来,握着笔的手撩开纱帐,走到了他身前。
他听见了刚才龟公介绍这脂膏,心底难免泛起一丝对于未知的恐惧来,便没忍住想要开口求饶:“陛……”
“嘘……”赵珩低声打断了他,朝着书案边的小窗扫了一眼。
颜知的视线立刻跟着转了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落在窗户纸上,他一下子便抖得更厉害了。
逼自己冷静下来后,颜知轻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珩道:“你不必管,听话便是。”
说着,那蘸满了化开脂膏的毛笔尖便落到了颜知的耳垂,颜知浑身一颤,紧紧皱着眉别过脸去。
仿佛墨在水中晕开一般,只见一抹嫣红瞬间自那精致的耳垂扩散开来。
当真是赏心悦目。
赵珩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了。
龟公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开始办起事来,男人的吟声听得他是面红耳赤。
他越听越怕自己往后也生出断袖念头来,急忙晃了晃头,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
夜已过半,雍城他处夜深人静时,却是红袖阁最热闹的时候。
或者说,不单是红袖阁,这整条街都是不夜天。
客往迎来声,觥筹交错声,无论是大堂还是雅间都充斥着虚浮的欢声笑语。
不会有人留意到某个雅间里传来的,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声。
颜知早已在古琴边的软榻上沉沉睡着,身上盖着两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