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多明明就了。
  这文后遗症太猛烈了。许多福好几天没睡好,好在他班里学渣,班主任见怪不怪,以为他打游戏熬夜。
  犯食困的许多福睡过去之前,还在想那几条‘明明就’的遗憾。
  半夜时,许多福醒来了一次,身体好多了,只是又饿又有点憋不住想撒尿,他睁开眼陌生的床幔环境,缓了几秒才想到自己在书里。
  正犹豫喊人。
  先听窸窸窣窣声,有人进来了。
  “你是今晚又不睡又来熬着。”
  许小满扭头压低了嗓音:“嘘嘘嘘嘘嘘。”
  床上的许多福下意识闭眼睛,明明大半年前看的文,此刻有种很诡异的感觉,陌生的离得好远的人活了起来,还活在他的面前,如此鲜活,脑子里闪过两人的剧情——
  he,e不发音。
  等等,你俩别吵着吵着开始亲吧?
  这俩可爱搞黄了。
  仲珵:“……你看吧。”声音放低了。
  许小满走到床边看崽,“还是得养养,三天两头的生病,都怪……”轻声咕哝。
  许多福听清了咕哝声:都怪他当时。
  “等多多好利索了再去上学,明天你记得跟太傅告假。”许小满害怕跟夫子打交道。
  仲珵嗯了声,说:“回去睡觉。”
  “我都说了我不困。”
  “许小满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好啊仲珵你想说我是兔爷是不是?”
  仲珵无语,知道许小满故意胡搅蛮缠就是想留这儿守着许多福,周身温度都下降几度,安静了一两秒。床上装睡的许多福真的很怕俩人在他床边亲起来,别舌头打架!不然母胎单身直男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慌张。
  “就是两晚不睡觉,以前又不是没有,熬了三晚呢。”许小满先服软,“我看一会多多,一会就去睡。”
  仲珵:“你以为是八年前,你现在多大。”
  “三十一怎么了。”许小满:“好啊,你嫌我老。”
  仲珵不想听下去了,眼神发暗,这人在这儿跟他犯倔病。
  床上许多福:不好不好这个对话内容好熟悉啊,仲珵不爱跟许小满斗嘴,一般情况下都会直接用舌头打架的。
  啊啊啊!
  “唔唔,好饿。”许多福发出梦呓来,然后装模作样的扭动身体,提醒床边俩活爹‘口下留人’,他还在呢。
  许小满听见了,不去看仲珵,跨步到了床边,“多多你醒了?饿了吗?我就知道,他昨天晌午送回来到现在就用了一碗粥,不饿才怪呢。”一副‘我特么太有先见之明太聪明’的聪明样。
  仲珵原地闭了闭眼,又睁开,什么想法都没了。
  许多福睁眼,不敢看仲珵,一抬眼就对上了许小满,房间光线昏暗,许小满长什么样他还没看清楚,但是那一双眼底挂着青色,双目有些充血泛红,却因见他醒来十分明亮高兴。
  这一幕直冲脑中,许多福愣住了。
  心里什么情绪滚动而上。
  许多福不懂,懵了懵,他自己都没想明白那是什么情绪,病中声音微弱的喊了声:“爹。”
  “乖崽。”许小满高兴摸摸崽脑袋。
  之后便是太监宫婢进来,掌灯的传膳的伺候小公子穿衣漱口净手的,总之忙碌且很快的,许多福坐在了餐桌前,他身体缩水,手也很小,没看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但应该是个小孩子。
  “你病还没好全,先吃点软和清淡的,爹跟你一起吃。”许小满端着一碗粥喝了两口,平时他真是不爱吃这种寡淡的,连个肉也没有。
  旁边仲珵没动,这个时辰他没有用膳习惯。
  “你在崇明大殿读书学习如何了,可还习惯?”仲珵问。
  多多有点怕仲珵,仲珵冷着一张脸,小孩子都害怕的,他又不能说——他多没面子啊。想着想着,许小满又跑神了。
  问话突然,许多福一时没想起来崇明大殿的内容——这是后期内容了,而且那会看满脑子都是攻受天天舌头打架,谁还管幼崽上学,于是给了个很模糊的答案。
  “还好吧。”
  仲珵看了眼许多福,许多福吓得脸塞到碗里抱着喝粥,他怕被对方看出‘不对’。仲珵见状,淡淡说:“要是不习惯,跟你爹说。”
  “知道。”乖巧幼崽。
  吃完宵夜漱了口,许多福还上了厕所——实在是快憋不住了,被他爹抱着塞到被窝里,还‘笑话’他,“想撒尿就说,爹还笑话你不成,这是人之常情,还能一直憋着?万一憋坏了呢。”
  许多福:害臊。
  “嗯嗯嗯,知道了爹。”
  许小满揉儿子头发,多乖啊,肯定是仲珵在这儿,多多不好意思提撒尿这事。于是等多多闭眼睛,这次不用仲珵提,许小满先喊回去睡觉。
  只是临走前还提醒了下,“他要是起夜,你看着些。”
  “知道了督主。”逐月应是。
  屋子又安静下来,恍若白昼的烛灯灭了好些支,只留了外间两盏烛台,剪了烛心,光线也黯淡下来。
  许多福睡多了,这会不困,精神奕奕,情绪还沉浸在刚才,许小满抱他揉他跟他说话,打趣玩笑他,真的很爹,那种他骨子里身体里有种叫‘爹我的好大爹’的冲动。
  真是奇妙。
  明明是陌生人——
  那还是纸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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