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璞鸢毫不留情地将那条触手钉在了匝道的峭壁上，用力之大，连枪尾都在震颤。
  早就有所防备的魈神色一冷，傩戏面具覆面，狂风骤起。
  “云朵。”
  “交给我吧！”
  反应很快的云朵在他出声时便已经将虚数之力凝成的礼花炸弹盒全数丢了下去。
  狂风配合着扩散了爆炸的范围。
  嘭嘭嘭！
  狭小的峭壁匝道间不停地回荡着爆炸震动的声响。
  下方安静了会儿，很快，一只巨大的紫黑色蝴蝶飞了上来，冲向了太微仪盘上因结印而无法移动的魈。
  云朵伸出手，一把揪住它的翅膀。
  “当我是死的？”
  大蝴蝶：？
  她的眼睛亮起光，方块叠影闪烁着。
  云朵揪着丑陋的大蝴蝶，在它的身上开了一道“门”，手不停地往“门”里丢礼花炸弹盒。
  “还敢不敢无视我了？还敢不敢当我面欺负我朋友了？”
  大蝴蝶惨叫着，翅膀也被炸得破破烂烂，像是一块飞不起来的烂布条。
  丑陋大蝴蝶折戟后，下方似乎更躁动了。
  云朵又处理掉了不少具有飞行能力的魔兽。
  魔兽死亡时溢散出来的黑气虽然对云朵没有造成影响。
  但是旁边的魈却不好受，他在被这黑气逐渐侵蚀，周身业障躁动。
  云朵杀掉的魔兽越多，魈傩戏面具下的脸就越发苍白。
  连封印的成型速度都慢下来了。
  魔兽们这是在用命赌，就赌云朵不敢不杀，赌魈会被侵蚀，变成浮舍那般失去理智的模样。
  察觉到云朵看向了自己，魈结印的手依然四平八稳，一边加大仙力输出，让封印的成型速度看不出丝毫不对，一边夸她：
  “很厉害，云朵。”
  如往常一般。
  云朵没看出他的不对劲，扭头继续屠杀魔兽。
  封印即将成型时，魔兽们越发地疯狂。
  云朵见状直接开大，无数支光箭在她身后凝成，绚丽的彩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峭壁匝道。
  她拧着眉，轻轻吸了口气，手里的光弓渐渐散去。
  这是她最后的虚数之力了。
  她看向旁边。
  云朵看不见魈被面具遮挡住的脸已是惨白到毫无血色，更看不见他将体内最后的一丝仙力输了进去。
  封印成型。
  太微仪盘的虚影下坠，和着箭雨一起压了下去，死死地压住了它们最后的反扑。
  再度被镇压回地宫内的魔兽们发出不甘到极致的嘶吼声，几乎震破耳膜。
  魈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在太微仪盘上，抬手捂住了脸上几近破碎的傩戏面具。
  失去仙力供应的太微仪盘的本体在短暂的停滞后，开始缓缓下落。
  “魈！”
  云朵蹲下来。
  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侵蚀，远、离我。”
  “什么话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把朋友抛下独自离开啊！”云朵不满地按住他的肩膀，冲着他大声道，“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离开的！”
  魈的理智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知道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让失去理智的自己出去伤害凡人。
  他下意识地挣开钳制住自己的云朵，脸上的傩戏面具彻底破碎。
  毫无防备被甩开的云朵呲牙咧嘴地坐在太微仪盘上：“屁股好痛————！”
  她看着浑身黑气的魈，少年仙人往日里澄澈得像是上等宝石一样的金眸被一层黑光笼罩住，看起来很是凶狠的模样。
  可他唯一的攻击性动作也只是将她推开。
  然后现在他就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云朵鼓了鼓脸：“什么嘛，色厉内荏。”
  她在空间钮里翻了翻，治愈叶子在罗浮仙舟时都被她霍霍完了。
  云朵有些苦恼地看着神智不清的魈。
  “这可怎么办…”
  没有治愈叶子帮魈恢复，他怎么才能清醒过来呢————啊，有了！
  云朵眉心的云纹亮起来。
  「帝君！帝君救命嗷——！别咬！」
  “嗷——！别咬啊！”
  摩拉克斯：？
  第12章
  分心向神明祈愿的云朵突然眼神一凛，快速伸出手，捏住魈的下巴，阻拦了他继续啃咬自己手臂的动作。
  魈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臂，张嘴咬了上去。
  “……”
  他捂住嘴，血从手指缝隙里流出来。
  魈往另一个角落缩了缩。
  云朵：“对不起啊朋友，要不我把血肉密度降低，你重新咬一次？”
  「对不起啊朋友，要不我把血肉密度降低，你重新咬一次？」
  摩拉克斯：这是在做什么？
  回到往生堂里的祂垂下眸，看着砚台墨水里映出的祈愿画面。
  失去理智的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回应云朵的话。
  云朵见他还要咬捂嘴的手，一下就扑了过去。
  她力气大，在挨了几下过后强硬地摁住了他激动反抗的动作。
  云朵把魈按在了地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散开的蓝粉色头发随着她低头，一绺一绺地从肩膀滑下去，在他脸颊旁叠成圈。
  魈躺在她的影子里，金眸表面萦绕着黑光。
  长年累月的和魔神遗恨对抗所残留下来的身体记忆———让他将所有的攻击性都对准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