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萧河皱着眉,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知不觉中已经很靠近时钊寒。
  倘若此时有第三人在,只会觉得两人正互相依偎在怀。
  但萧河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忽然听到耳边变重变粗的呼吸声。
  萧河当即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脸色绯红,原本清浅亮堂的眼眸也变得莫名的深沉,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盯着他看,好似有什么东西猛烈的要呼之欲出。
  萧河呼吸一窒,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朝后退去,神色不自然。
  “你把衣服穿上,我、我出去练会剑。”
  他不等时钊寒回应,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即便时钊寒失去了记忆,但有些本能依旧是存在的。
  自己竟然毫无防备,松懈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也许失去记忆的时钊寒,对于他来说更好面对一些呢?
  萧河不知道答案,右手受伤,他便左手持剑,尽量不让自己多想,只是随心所欲的挥舞。
  尽管是左手持剑,萧河的招式有所改变,却并不影响美观,仍旧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萧河本就是左撇子,左手比之右手要更为灵敏一些,是以幼时姜淮训练其使双刀。
  只不过姜淮师门并无耍双刀的奇才,所以留下的武功秘籍也并非精炼。
  久而久之,也就无可再教,只能萧河自己摸索修炼。
  萧河于树下舞剑,流畅自如,宛如剑仙。
  而时钊寒立于屋檐下,瞧见了这一幕,竟莫名心悸的厉害。
  好似在梦里,还是从前,他曾看过无数遍。
  萧河对于从前的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时钊寒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待到萧河练完剑,回头一看,屋内亮起一盏烛火,时钊寒却不见人影。
  “时钊寒?”
  萧河皱着眉,无人回应。
  难道真因刚刚的事情生气了?
  萧河有些待不住了,圣山晚上并不安全,他怕时钊寒走丢,又或是遇上其他什么人。
  刚刚拿起提灯要去寻人,还没走出屋门,便瞧见要找的人从小院的侧门回来了。
  手里提着满满一桶的水,原来还是惦记着刚刚那事,这才去打水去了。
  萧河松了一口气,将提灯重新放回柜子里,这便坐下等人自己过来。
  没过一会儿,时钊寒就端来一盆烧好的水进了屋。
  他将水轻置于架子上,见萧河不说话,便自己开口道:
  “我刚刚去后院的井里打了一些水来,你练剑辛苦,怕你身子不爽,现在水还烫,你一会儿再用。”
  萧河听到此话却明显一愣,原以为他是怕脏才去打的水,没想到打来的水是给自己用的。
  “那你呢?”萧河脸色慢慢缓和,心中不免有些内疚。
  见他关心起自己来,时钊寒笑道:
  “不急,等你洗漱好,我再洗漱。”
  时钊寒做事周全妥当,早就为萧河准备好了净身的帕子。
  萧河用水简单的洗了一下脸,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依稀能看见时钊寒站在不远处,窗户上倒影着他柔和的侧脸。
  “怎么不去休息?”萧河出声问道。
  时钊寒微微抬头,但并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回答,反而说道:
  “你的剑舞的真好。”
  突如其来的夸赞,倒是让萧河微微一怔。
  “谢谢。”萧河以为他有所向往,便宽慰道:
  “其实你没失忆之前,也会舞剑。”
  听到这话,时钊寒来了一些兴趣,他的影子在窗户上轻微的晃动。
  萧河脱衣服的手一顿,生怕他会进来,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便又听时钊寒问道:
  “是吗?那我们也会一起舞剑吗?”
  萧河停下擦拭身子的手,回想起从前,胸口便止不住的沉闷。
  过了良久,时钊寒才听到令他失望至极的答案。
  “不会。”
  “怎么不会呢?”时钊寒小声辩解,“不是我,那你又会和谁舞剑?”
  萧河耳边有水声,门外的声音又弱,听的并不真切。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时钊寒说话的声音,萧河便试着喊道:
  “钊钊?”
  “我在。”
  萧河忍不住勾起唇角,“我以为你不在了。”
  时钊寒站起身来,萧河能看见窗户上他瘦长的倒影。
  好似又走的近了些,然后萧河听见他的声音如此清晰。
  “我会一直陪着你。”
  萧河有片刻的愣神,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你…..你从前从未和我说过,你能做的来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的意思是,打扫庭院、给菜地松土、打井水,还会生火烧水。”
  时钊寒抿着的唇慢慢勾起,他也不知为何,不过是萧河的只言片语,自己也能很快哄好。
  “这些都是生存的基本,如果我不会这些,我应该会些什么呢?”
  萧河说,“你会舞剑,还会吹笛,写了一手好毛笔字,你有过目不忘之能,才学本领也很高…..总之,撇开秉性不谈,你是个很好的人。”
  他听到时钊寒轻轻的笑声,“那就是还不够好。”
  “如果我真的足够好,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就不会冷着脸对我。”
  萧河心头一震,他没想到时钊寒会如此在意,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只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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