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萧河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道:
  “那你也该是去找世子殿下要人。”
  兰延青呆了一下,“那冰酥酪是他送来的?”
  萧河轻点头,这几日赫连凛也常来侯府,只不过很少与兰延青撞到一处。
  两人都不再提起那把剑,关系便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相处自然。
  但每每等赫连凛走后,萧河对他的愧疚之感便更重几分。
  倘若不是他想提前为萧家谋算铺路,刚开始虽然只是无意接近,但时间久了,这种无意也变成了有意。
  他所给予赫连凛的,换作是任何人都能给的起。
  他只是恰好在赫连凛最为落魄之时伸以援手,恰好占到了最好的时机。
  赫连凛把他看的越重,他对赫连凛的愧疚也就越深。
  即便算不上算计,但也确实是有心利用。
  越是如此,在其他方面萧河对他的补偿也多了起来。
  白日里兰延青要来侯府温书,萧河便要提前为其备好功课。
  待到戌时,赫连凛便从小门入府,萧河与他相见与凉亭。
  萧河开始教他剑法。
  自那日于中堂输给了时钊寒,即便再次拿回了流霜剑,赫连凛也再未使用过。
  时钊寒的轻视与狂妄,他让赫连凛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资格拥有流霜剑。
  而当他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拿回这把剑时,剑却出现在了萧河的手中。
  经过萧河之手,再次送回来的剑,它更深层次的击碎了赫连凛的自尊。
  时钊寒甚至连一个让其自证的机会都尽数剥夺,他让赫连凛无法面对已输的事实,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赫连凛拿到了这把剑,但也仅仅只是拿到了此剑。
  尽管宝剑易主,但最终的结局仍是被束以高阁。
  可见剑亦如此,难改其命,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时间流逝,转眼便来到了七月。
  结业考试在即,世家子弟们都不敢因旁的事分心。
  然而谁曾想,考试前夕竟传来韩家家主突发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
  赶考的学子们有偶然间路过韩家门府,只听府内哭悲之声令人哀然。
  结业考试结束后的又几日,韩璨的头七刚过,便很快下了葬。
  而家主已死,韩夫人遣散了众多侍妾、奴才,只留一两个贴身的麽麽,带上几个孩子回了徐宜的老家。
  尽管韩璨死的有些蹊跷,但韩夫人觉得人死如灯灭,更何况凌天都的水如此之深。
  她的夫君刚被天武帝罢了官职,紧接着又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倘若真的有人要对付他们一家,防又怎能防的过来。
  眼下几个孩子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等到萧河再经过韩府,韩府的大门上已落了厚重的锁,余灰使浮沤钉蒙尘而暗淡无光。
  谁曾想从前的韩府,也是凌天都有名的高门大户。
  萧河于门前驻停许久,赫连凛静立于其右,片刻的沉默后,便听萧河轻声道:
  “荣华易逝,富贵难长久。”
  “宁求喜与乐,未曾封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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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业成绩的告示是与拜祖的成册一同出来的。
  萧河更要快兰延青一步,提前拿到了拜祖的成册,那么结业的成绩也用不着再去看了。
  等到兰延青再兴致冲冲的跑来道喜,未时刚过。
  拜祖的成册还未送去兰府,但想来已是八/九不离十。
  兰延青光顾着开心,直到萧河提起来,他才发现已经好久没见到高子瞻了。
  只有考试那一日,他匆匆瞥见了高子瞻一眼,瞧着面色很冷,大家又都赶着考试,也就没有上前再去交谈。
  如今考试结束,在这之前与之后,高子瞻都宛如凭空消失了般,见不到人影。
  见兰延青对高子瞻的家事了解的甚少,便有心提醒道:
  “子瞻拒了温家的婚事,估计这些天…怕是有些罪受的。”
  听到此话,兰延青愣住了。
  “他、他胆子竟如此大?我听闻高伯父怕是脾气不太好吧?”
  萧河轻叹道:
  “高家家训很严,此事怕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既然子瞻敢出面拒绝了温家的联姻,那么无论如何高家也要给温家一个交代。”
  他见兰延青如此反应,便已经心下了然。
  萧河即便想帮高子瞻一把,但此事也要两情相悦才行,外人再如何也只是推波助澜,掀不起什么浪花。
  “眼下离拜祖还有些时日,我前些天才去瞧过,子瞻身上光是鞭伤看着已经很严重了,更何况还不清楚他的父亲有没有给他关禁闭。”
  “我碍着身份,倒不好走动频繁,倘若你能多去探望照顾一二,想来拜祖一事,子瞻还是能参加的。”
  “拜祖都参加不了?!”
  兰延青一听当即跳了起来,不无担心道:
  “这么严重的么?”
  萧河虽有夸大事实,但高子瞻身上的伤到是真的不轻。
  而且看其后背,旧疤痕叠加着新疤痕,密密麻麻看着倒是十分触目惊心。
  想来在其更小一些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
  而他为了兰延青拒了婚事,吃了不少苦头,那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萧河心中不得不叹气一声,道一句情字何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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