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此人血口喷人,诬陷于儿臣,难道还不允儿臣杀了他吗?”
天武帝冷笑,“人都被你杀了,线索断在你手里,你还要朕怎么查?”
越说越是来气,当即又是一脚踹在了时寻夜脸上,便是劈头盖脸的骂起来。
骂累之后,才挥手让他滚。
“回都之后罚禁闭三个月,没有朕的命令哪都不准去。”
时寻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前,眼神凶恶的看了于御前候着的魏挽舟一眼。
虽是杀了一名扈从,皇帝仍觉得心头不快,督查院的人只能再硬着头皮查下去。
前前后后又杀了十几个奴才,直到温皇后开口,这事才算息了。
”听说二殿下被罚了禁闭。”宋净庭跟在时钊寒身后,压低声音道:
“皇帝怒起来,又提到了前太子,还说二殿下样样都不如他大哥,想来此番下来应该是恨极了。”
“只是不清楚是不是魏家做的手脚。”
“不是魏家。”
魏家想与萧家联姻,又怎可能暗算于萧河。
时钊寒的步伐很快,宋净庭跟在后头追的有些吃力,也顾不上说话。
等到了地方,没见到熟悉的面孔,只有一个陌生的侍从在外守着。
时钊寒皱眉,问道:
“你们主子人呢?”
那侍从见到时钊寒惊了一下,连忙下跪行礼,这才回道:
“回二殿下,五爷刚走没多久,听铭爷的意思,说是…..探望南世子去了。”
“可知什么时候回来?”宋净庭没忍住问道。
那名侍从面色为难,摇摇头道:
“奴才不知。”
宋净庭心里暗觉不妙,还未多问,谁知那人竟掉头就走。
宋净庭连忙跟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殿下,咱们现在是……”
时钊寒冷笑,声音明显有了怒气:
“还不去取药来,赶紧给咱们的世子殿下送去。”
宋净庭:…….这又是做甚呀!
等两人再走到赫连凛的营帐前,宋净庭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早知道今个儿殿下吃错了药,说什么他也不跟着来了,遭这罪!
不等跟前的人进去通报一声,时钊寒便冷着脸先一步掀开了帐门跨了进去。
只见赫连凛躺于塌上,没什么精气神,右腿之上刚包扎好的厚厚一层纱布,仍有血色滲了出来。
而萧河端坐于他的跟前,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手边还放着一盘用来哄小孩的甜蜜枣。
只一眼,时钊寒便觉得怒气攻心,脸上却扬起了笑:
“怎么,世子殿下如今已有十四,难道还要像三岁小儿那般,下人哄着才肯吃药?”
赫连凛听到他的声音,想要坐起身来,又被萧河一只手按了回去。
他看向时钊寒,虽是带着笑,整个人却冷的可怕。
萧河忍不住蹙眉,“你怎么来了?”
“我来的不巧,打扰你二人单独说话了吗?”
“这些下人无用便全部拖出去砍了,什么时候竟还要劳烦萧少爷在跟前亲自伺候。”
时钊寒冷笑着坐下,宋净庭在一旁哪敢说话,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连忙给他倒茶。
萧河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只好站起身来将药碗递给刚刚进来、差点吓掉了魂的下人。
“御医来看过,说是他胸闷气短,右腿膝盖落了伤,需要静养,是我让他们退下的。”
萧河对着他实在是脸色好不起来,便问道:
“四殿下若是没别的事,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时钊寒与赫连凛又无交情,根本不可能是好心来探望他的。
萧河心里清楚,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时钊寒不急不慢的跟着站起身来,瞧了一眼赫连凛,那人虽虚弱,看向他的眼睛倒是挺有精神,像只正龇牙的小奶狗。
时钊寒嗤笑道:
“世子殿下,还是乖乖喝药吧,这样也才能早些康复,不是吗?”
走出帐外,才晓得萧河压根没打算等他。
早已走出去数米远,时钊寒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发作只能追上。
跟在其后的宋净庭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脚都走的酸痛不已,还不如让自己骑匹马在后面追呢,造孽!
萧河见时钊寒跟了上来,语气平淡的问道:
“四殿下,您还有别的事吗?”
时钊寒盯着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萧河的态度就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他从不冷脸对着赫连凛,却对自己没多少好脸色。
他会与赫连凛一道狩猎,即便往常在他身边的人应是自己。
他会来探望受伤的赫连凛,明明自己也遭坠马之祸,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无,还要问他是否有事。
时钊寒这般想着,越想却越难冷静的同时,他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热烈燃烧。
以至于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呈现出另一种难以遏制的冰冷。
他于那日在行宫之中,听到的那句不再喜欢,并非想象中的那般令人着实松了口气的愉悦。
反而这几日来,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的压在胸口,每每回想起都是不可控制的沉闷与烦躁。
他俊美的脸上不再是没有情绪的、冷漠的自持,而是咬牙切齿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