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时钊寒不答话,韩辛移也不敢起身。
  高一些的侍从便上前服侍,替其脱去护甲,待到时钊寒坐下,矮一些的侍从便早已将茶水倒好。
  这时,韩辛移才被允许起身。
  他怯怯的抬起头来,根本不敢再看时钊寒的脸,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那两名侍从已退至帐门,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在内。
  尽管时钊寒态度十分冷淡,韩辛移还是按照心中所想道出来此的缘由。
  “倘若没有殿下,辛移早已葬身火海,如今捡回一条性命,我却已无家可归,只想在临死之前尽我所能偿还殿下您的恩情!”
  “还请殿下恩准!”韩辛移的声音发颤的厉害。
  尽管他知道时钊寒收留他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争取。
  “此次春蒐,是谁带你来的?”
  时钊寒发问,声音依旧冷漠,并不因韩辛移的话语而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韩辛移只得如实回道:
  “回殿下,是洪大人准许我跟随在其左右。”
  “家父…..”提起被罢职的韩璨,韩辛移的声音平添几分苦涩:
  “家父从前与洪大人亦是挚友,小些的时候也曾对我友善,是我恳求洪大人暂且收留我几日。”
  “也是我恳求他….准许我跟其来此,我…..我想见殿下您!”
  此话说完,韩辛移已浑身是汗,心跳剧烈。
  而端坐其上的那人,好似仍旧不为所动,韩辛移瞬间心凉了一半。
  直到高一些的那名侍从走来,开口道:
  “韩少爷,殿下此时还没用过午膳,您的事殿下也需考虑考虑呢。”
  韩辛移这才抬起头来,一张好看的脸上是无尽的失望。
  他又一拜后,才随之离去。
  待人走后,那两名侍从便让下人送来饭菜。
  时钊寒面色沉沉没动几筷子,两人自是察觉到自家主子回来时心情就差,不敢轻易说话。
  直到时钊寒烦躁的扔了筷子,其中稍矮一些的才缓缓开口道:
  “殿下,既然是洪信要塞来的人,何不遂了他的愿?”
  “收留韩辛移,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比养一只阿猫阿狗还要简单些。”
  时钊寒抬眸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阿猫阿狗?倘若他真的能把自己当成阿猫阿狗才行。”
  那名侍从讪讪一笑,倒不急着为自己辩解。
  一个没落的韩家出来的庶子,也敢于人前说出这般话来,可见并未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
  殿下不愉也情有可原,但这样的一个人,倒是不至于令其动怒。
  令其动怒的,恐怕另有其人。
  “咳,殿下,可否容在下将脸上的东西摘了?实在是有些闷的心慌。”
  时钊寒懒得多看他一眼,言简意赅道:
  “摘。”
  那名侍从才将脸上覆盖着的一层轻薄似人皮的东西摘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正是宋净庭。
  宋净庭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东西也就只有李大人戴的习惯,一天两天尚且还可,时间长了总觉得心里发毛的难受。”
  高一些的侍从摸了摸脸上的皮儿,“你莫要夸张。”
  宋净庭摇摇头,懒得与其争辩,言归正传道:
  “正是如此,才更应该将其留下,以观其用。”
  “殿下,您做事向来谨言慎行,于圣上跟前多言的那几句,致使韩璨受牵连罢黜官职,京都有心谋算者,难免私下多疑揣测,此为其一。”
  “收下韩家庶子,以解有心者疑虑,不使旁人揣测到萧少爷身上,是其受牵连,是以应对其一。”
  此话说完,时钊寒并未出声,宋净庭便知自己猜对了。
  “那其二呢?”李怀慈问道。
  宋净庭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既然有了其一,其二也可稍加利用此人,反制洪信、二皇子等人。”
  “众人皆知萧家幺子爱慕殿下至深,自然也忌惮萧家会因其转而拥簇殿下您,是以韩辛移挡于前,示以障眼法,只不过….”
  宋净庭迟疑,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只不过恐怕要委屈萧公子不少时日,殿下若提前与其说明,属下便觉得也无大碍了。”
  这后半句宋净庭也是大着胆子猜测,说完也是心中忐忑不安。
  时钊寒听罢沉默良久,宋与李二人皆不知他心中所想,便静立于此,不敢多言。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净庭站的脚都有些麻了,才听见时钊寒出声。
  “不必与他说了,照你的意思办。”
  不必说了吗?
  宋净庭一愣,还想再劝一句,只见时钊寒已闭上了眼睛,神情淡漠。
  第24章 发怒
  翌日清晨,萧河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体面便给皇后请安去了。
  按照以往来说,萧河本不用如此麻烦。
  可昨日狩猎,魏挽舟授意与其同行,也算承了魏贵妃的恩,又怎有不还的道理。
  等拜皇后娘娘,这才能顺理成章的去见魏贵妃。
  思铭早早便备好了马车,萧河上了马便往织夏行宫去。
  昨儿个晚上因舒嫔娘娘贪嘴,多吃了几块野味闹坏了肚子。
  太医来看,竟是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天武帝又惊又喜,想让舒嫔好好养胎,听从了皇后的建议,连忙派人收拾前往最近的织夏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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