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周翠妮也在里面,眼睛被蒙上黑布,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晓得那几个人的样貌,他们交流也很少,垂着脑袋装死。
  不知白天黑夜过了几天,原本平坦的路变得崎岖,路上貌似有人问了开车的狗儿什么话,很快又离开了。
  车子走过最难走且明显向上的路,很快停了下来,他们也都被薅着头发拽下来,像牲口似的被掰开口腔检查。
  周围叽叽喳喳说着方言,漏过黑布,隐约能看到这是白天,许多人给她们围在中间,时间这一刻被拉的无限长,耳朵嗡嗡响。
  有只手上来就扯掉她脸上的黑布,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猛然接触太阳,不适的眯着,半点儿睁不开,但不妨碍旁人看他。
  大妈用的方言与村里人沟通,隐约能听到什么大学生,雏儿之类的话,一番讨价还价,她被矮小且壮实的男人扛在肩上带走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又有几个人被买走,剩下的被重新装进车子拉着离开村庄。
  被关进小黑屋里,她终于能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看清了情况,这就是盛放杂物的屋子,靠近墙那边有一堆用来烧火的树枝和杂草,一张被子丢在上面。
  这就是她休息的地方,她脖子上拴着链子,手倒是解开了,饿了眼冒金星,跌跌撞撞走过去趴在被子中,链子拖在地上发出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冷硬的被子源源不断散发异味,不过她太累了顾不上其他的,睡在上面给身体裹得严实。
  好不容易醒过来,门口处放了碗饭,应该放了很久,她捧在手里一点儿热气儿也没有,筷子也没给。
  在不吃都没命了,她想活,捧着饭碗狼吞虎咽,一碗饭下肚,胃里有了东西消化,总归没那么难受。
  屋子太黑了,只有门缝隙出会有光照到,门口还有只狗趴着,周翠妮呆呆看向空荡荡的狗脖子,抬手摸了摸拴着自己的链子。
  她猛然狂笑出声,惊的外面狗站起身狂吠,乒哩乓啷,有脚步声过来,才将将打开门,周翠妮就吐了出来,下一秒晕倒在地。
  那家人冷眼看着,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不会被骗了吧,看着活不长,还这么贵。”
  男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走过去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人。
  明显他媳妇儿的女人试了试鼻息:“还活着,找人给她看看,不行就卖给人家。”
  男人点头:“也行,让粪蛋先试试,后头在联系有没有人要。”
  粪蛋,就是扛着人回来的男人,他们俩的小儿子,他们在深山里住了一辈子,压根不会说普通话,交流啥的全是方言。
  不过他们村里有不少孩子普通话说的挺好,人也聪明机灵,都是他们妈妈教的,粪蛋在外头干活,回来就说娶个大学生,两个老的叹气。
  也只能掏钱随他去了。
  第91章 91-
  又过了几天,周翠妮在柴火垛上蜷缩着,每天就吃两口饭,饿的走路都打晃,前几日生病太严重,找了当地会瞧病的给她看,然后就是被薅着头发硬灌进去一碗酸苦酸苦的黑色汁子。
  进到胃里不断翻腾,哇的一下吐了出来,空荡荡的胃袋中吐无可吐,液体哕出来后肠子拧巴在一起绞痛,大冬天里,穿着单薄衣服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啪。
  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眼前冒金星,头脑昏沉像有无数蜜蜂在嗡嗡叫,一下没站住,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给我灌下去,都是钱买的,不能浪费。”
  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下一刻,头发被大力扯起,碗沿对着嘴硬灌,鼻腔里呛出水。
  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她闭着眼努力呼吸,努力活着。
  面前有人盯着她看了不知多久,忽的动了,有男人掐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扭头啐了口。
  “马德,病秧子跟要死了样,倒胃口。”
  周翠妮抱着胳膊挤在墙角,落下的头发挡住脸上的惊恐,门开启又关闭,她眼睛一翻,又晕过去。
  还好那人嫌弃她有病,否则,遭受的痛苦更是令人如坠地狱,还好,还好……
  没有足够的食物,体能跟不上,别说逃跑了,站起身都费劲所有力气,还有脖子上拴着的链子,以及门口的大狗。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逃不掉的,每天晚上最冷的时候,她浑身发抖,无数次想过冻死自己得了。
  可当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无助。
  她的病越发严重,经常能看到爸爸妈妈红肿着眼睛喊她妮妮,问她怎么还没回家呀,妈妈给她做了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爸爸给她亲手打了个小书柜让她放书。
  想死,又不甘心就这么去死,还遭到报应的人不给她陪葬,还没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怎么能瞑目。
  夜半三更,一声痛苦的哀嚎盘旋在村落上空,周翠妮裹着被子发抖。
  整个村子的人都去了隔壁,她费力趴在门缝上看,外面白茫茫的都是雪,一群人围着成个圈。
  “还敢跑,另一条腿也给打断,反正不耽误生孩子。”
  掐着她脖子的男人眼珠凸出,竹竿沾了水甩在她赤裸的身上,比红梅刺眼的血水绽放在洁白的雪地,在冷白月光下,惨烈的宛如人间地狱。
  三个孩子跟在男人身后,一脸愤恨看向女人,和村民融为一体,指责这个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将他们从□□生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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