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多想,哪有这么巧!
  雷斯垂德努力说服自己,别相信见鬼的直觉。
  不能因为莫伦遭遇过极不普通的抢劫案,就觉得她家门口的标记符号也很诡异。
  一路没发现异状。
  最后穿进一条小巷,抄近道回家。
  “滋啦——”
  煤气路灯猛地一跳,明明灭灭,似被幽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还不来修,都几天了!”
  雷斯垂德嘟囔着,租屋旁的小巷路灯接触不良一个月,总是一惊一乍地闪动。
  这让他忍不住唱起童谣,绝不是唱歌壮胆,就是想唱就唱。“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快到家了,前方巷口转弯就行。
  还有十米,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巷口斜照在地上的一道暗影。
  雨淅淅沥沥,小巷地面凹凸不平。
  雨幕中,路灯的昏黄光线模糊不清。
  光影交错间,地面影子变得诡异扭曲。依稀分辨是一个男人撑着长柄伞,悄无声息地站在转角口。
  “鬼啊!”
  雷斯垂德脱口而出。
  喊出口就后悔了,他的胆子真不小,怪就怪黑暗、雨巷、诡影的元素结合在一起拉满了恐怖气氛。究竟是谁,这样吓人?!
  麦考夫听到惨叫声。
  撑着黑伞,踱步走进暗巷,平静地发出问候。“初次见面,雷斯垂德探员,早上好。”
  雷斯垂德:不,我不太好。陌生人怎么知道我是谁?
  麦考夫的语气非常和善,“恕我直接说明来意,是谁教您认识到指纹痕迹能用来区别不同的人?”
  雷斯垂德时常失灵的直觉又开始嗡嗡嗡作祟。
  他的脑子居然开启自动翻译,「说!谁教你指纹检测的,不说就把你做掉!」
  *
  *
  七点多,天亮终于蒙蒙亮。
  下了一夜的雨也终于停了,地面非常潮湿。
  八点半,莫伦吃完早餐,坐马车前往露娜伊迪的新住处。
  隔着玻璃观察街景。
  车轮滚动,飞溅起的泥点砸到车窗上。
  人行道上,女士们放缓走路速度,避免裙摆沾上污渍。
  莫伦计划忙完这一波,马上去定制一批服装。
  不只是华丽的裙子,也有便于出行的西服西裤,还要加上运动的猎装。
  别和她说女士穿裤子仍处于巨大的舆论争议中。只要不违法,她就可以穿。
  露娜伊迪在沃尔案发生后搬了一次家。
  没有搬到截然相反的方向,新租屋仍旧在摄政公园附近,她习惯这一带的生活。
  莫伦昨夜捎去口信,希望能今天九点能在露娜家见一面。
  毕竟约得匆忙,虽然得到露娜肯定答复,但不知能预留出多少交谈时间。
  登门,见到穿戴整齐的露娜,看起来她即将要出门。
  “我以为你还在大洋彼岸享受舞会生活。”
  露娜昨夜收到约见口信时就很惊讶,“这么着急见面,有什么重要的事?”
  莫伦递出准备好的大盒礼物,感谢露娜之前出庭作证。
  不是谁都愿意去法庭做证人,那是有风险的,至少需经受辩方律师的刁钻盘问。
  “几瓶香水,迟到的元旦礼物,希望你不介意。”
  莫伦借以庆祝元旦的名义送礼,没有直说是回馈露娜出庭,不必太直白地把什么事都折算成有偿行为。
  露娜笑着收下,“谢谢,我很喜欢香水。你喝什么?茶、咖啡、果汁、牛奶?别客气,尽管点,想要香槟加冰吗?”
  莫伦:“瞧你的样子是与人约好了要出门?时间不多的话,不用特意招待我。”
  “我不着急出门,也没和谁约好,还在犹豫去不去。”
  露娜说上周末抽到了新开张的「北方剧院」的免费包厢票,但时间不巧没能邀请到和谁同去。
  “能找的朋友,今天都有约了。我一个人去听歌剧岂不是显得很没人缘,会不会孤单地像小可怜?”
  这话,露娜也就在莫伦面前说。
  是沃尔案里结下的情谊,让她敢说大实话了。
  莫伦:“独占一间包厢,这么爽的事也叫可怜?你让坐在一楼大厅后排角落看不清舞台的观众们怎么想?”
  “也对,我一点也不可怜。”
  露娜点头,指了指显示「09:01」的座钟。
  “那也不急,演出是十点开始。这里步行到剧院只要10分钟,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喝一杯。”
  莫伦没再推辞:“那就一杯咖啡。”
  露娜叫房东太太捎来两杯咖啡,问莫伦,“你什么时候回伦敦的?今天找我有事吧?”
  莫伦:“前天晚上刚回来,确实遇上一件事,我认为你可能需要知道。”
  简明扼要讲述了44号路灯上的标记,以及与背后唆使者胖老头外套上的一枚昆虫图案纽扣。
  露娜听了,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不是吧?又是有图案的扣子!难道萨米沃尔有同党?这事还没完没了!”
  露娜转念一想又否定,“不会的,沃尔要是有同党,在法庭上一定会把同伙撕咬出来。”
  莫伦点头,“你说得对。如果存在一个沃尔本人知情的同伙,以他狡辩到最后一刻的性格,势必要拉同伙做垫背的。”
  问题是也许沃尔压根不知情。
  莫伦:“如果不是同伙,而是某个人暗中影响了沃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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