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话未说完,他也迟疑了起来,只见她雪腮绯红,眸泛水光,红馥馥的唇被咬得变形,看不出多少不适,反倒……
  阮音被他盯得耳根子又热了几分,头也默默低了下去,声如蚊呐道,“不痛了……就是,就是有些痒……”
  他舔了舔唇,方才的昙花一现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腮角紧绷道,“忍忍,我……很快便好。”
  说完他加速将伤处涂完,再扯了棉布将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
  阮音盯着他的动作,觉得他还是小题大做了些,于是嘴皮子一动,打算说不用,他头顶却仿佛长了眼,抢在她开口前道,“虽没有起泡,也要保护好伤口,免得衣裙蹭上,倒添新伤。”
  她只好点头道好。
  他这才转身拾掇好剩下的药物和工具,又重新取了条碧色的百迭裙来,“抬脚。”
  “我能自己来……”
  话音未落,猛地撞上他专注的眼神,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下半句话也梗在嗓子眼。
  犹豫片刻,终于抬臂揽住他脖子,借力撑起下·身来。
  他心无旁骛地替她系好了裙头,扶着她躺下。
  刚要回身时,袖口倏尔被扯动了一下。
  她瓮声瓮气的,“你能留下陪我吗?”
  他凝住她那张娇怯怯的面庞,心头漾起春波。
  她见他愣愣的,又嗫嚅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好,”他揉揉她的头,说:“我先收拾完东西就来。”
  阮音就这么侧过脸,看他踅出碧纱橱,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户纸上慢慢踱向远处。
  见他又引了一盏灯来,而后拿起笤帚,将那堆支离破碎拾掇干净,再拧了布,把水渍都擦干了。
  最后,还拿把拂尘到处掸了掸,终于把藏在桌布下方的蚱蜢给掸落,他拿手一掬,支开窗放了出去。
  阮音心头触动了下,那层铜墙铁壁般的心壁似乎被撬开了一角,也让她在刹那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见他熄了灯,褪去靴袍躺下,她便自然地翻过身,把娇软的身躯贴了上去。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以为她怕,还想宽慰她,“我……蚱蜢……”
  阮音横下心来,展开臂膀,不管不顾地缠住了他的腰。
  她能感觉到掌下的躯体硬僵硬了几许。
  她将脸贴紧了他的胸膛,听见耳畔如鼓击的心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却还是坚定地收紧了微颤的手,赧然道,“夫君,我们还未行完……敦伦礼,我觉得……我可以了……”
  “你……我……”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只觉得耳畔嗡嗡的,身子僵凝得不像自己的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阖上眼,努力平复越来越紧促的呼吸。
  阮音想起襄城说的钝刀子杀猪,心一横,索性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我知道的,你别磨磨蹭蹭的,就赏我个痛快吧。”
  他睁眸瞥了她一眼,不够,又拧起眉再瞧了一眼。
  最后握拳掩嘴,清了清嗓子,“今日不宜……同·房。”
  阮音闻言,蹭的一下松开手,拉高了被子,像乌龟缩回龟壳一般,慢悠悠地转过了身,顺带将面红耳赤的脸给盖住了。
  他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追了上来,将她牢牢拢入怀里,薄唇凑近她滚烫的耳垂,说话间隐约贴上了。
  “你腿伤不便,我怕伤了你。”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粗砺,刮过她柔·嫩的耳畔,令她忍不住一阵颤栗,心头也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再难平静下来。
  她的脸更烫了,用仅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呢喃,“我,我也不……”
  “不过,你若想……先观摩一番,也未为不可,如果你愿意的话。”踌躇半晌,他才接着上一句说道。
  ?!
  第二天,当晨曦穿过窗影投进屋里,在床尾落下一片菱花格时,阮音才揉着太阳穴醒了过来。
  她摸不出枕侧的暖意,显然他已经走了好一会。
  她眨了眨眼,神志渐渐清醒。
  昨夜的画面犹如潮水在脑里涌现,目光一瞥,在手上定住了。
  没想到,昨晚就是这双手,攥住了那一把利刃,初时她不明所以,五指一收拢便攥住了,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冷白的脸上也渡上一层潮红。
  回过神来,她默默将指头展开丈量,等看清那摊开的手指后,她眉心一突,被自己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讲话声,过了一会,门被敲响,香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世子妃醒了吗?”
  她挑开帐子问,“何事?”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又有一道水红的身影迈了进来。
  她的唇抿成一线。
  绮萝径自走到床前跪下,对她态度恭敬,“奴婢昨晚彻夜未归,请世子妃恕罪。”
  第32章 拉拢 柔软的唇瓣就这么印上他的脸。……
  阮音从床上坐起身来, 双脚刚要落地,绮萝便膝行过来,准备替她穿鞋, 然而她的双手还未碰到鞋子, 阮音已趿着软鞋走到妆奁前落座。
  “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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