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见她耳根泛起红痕,不由得轻笑,“天色已晚,无人看到。”
  阮音见他清冷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狎昵,方才还未缓下的心跳愈发砰砰跳动起来。
  她总归不如他那般气定神闲,即使无人看到,在这偌大的庭院内搂搂抱抱,心也悬着,只好鸵鸟似的将头埋进他肩窝里,自我催眠。
  他步履轻缓,轻而易举地掂了掂轻飘飘的重量,沿着甬道往屋里走去。
  霜色的地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人。
  屋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甫进门,她便被他放在书案边上坐下,脚心挨不着地,令她整个人提心吊胆。
  就在她屏息之际,身侧银釭里唯一的亮光也熄灭了,整个房间霎时被浓稠的夜色笼罩。
  她错愕了一下,身前却已有沉甸甸的分量向她倾来,唇边也被另一张柔软的唇封住了,略显炽热的气息不紧不慢地喂进她嘴里。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朝她席卷而来,脑袋里轻飘飘的,一时分不清虚实。
  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去了,让她不得不将身上的人当成救命稻草,牢牢攥紧了他的掩襟。
  她无意识“唔”了一下,却感觉后脑勺被他扣住了,他舌·探了进来,追得更紧,黑黢黢的夜里,甚至能听到羞·耻的咂·咂水声。
  经过了昨夜,他以为两人的关系已水到渠成,自然也抛去了往日的矜谨,修长的手沿着她浑圆的肩膀往下,一寸寸将她丈量。
  最终,指尖缠住了衣·带,停顿片刻,轻轻一扯,那衣结便松了开来。
  就在此时,他的手忽然被紧紧摁住。
  “不……不要……”她咬着唇乞求。
  她理智渐渐回笼,慌不择言道,“我今日刚来了月信。”
  话音刚落,空气霎时凝住了,方才的燎原之势也在一瞬间降到冰点。
  她才想起,同样的理由,她在半个月前刚用过。
  她嚅动着嘴,想解释什么,一张嘴,却已先带了哽咽。
  “我知道了,”他语气平淡,一边替她重新系好衣·带,一边说,“你若不想,我也不会逼迫你,等你什么时候接受我了再说。”
  “我不是……”
  “妤娘心头可有别人?若有,也不妨告……”
  “没有!”她急忙打断他,“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
  “那我呢?”
  她滞了下,才缓声道,“我不讨厌与你相处。”
  “不讨厌便好,我们循序渐进着来,”他释怀一笑,沉吟道,“或许你可以试着抱抱我,亦或与我……牵……”
  话音未落,他便陷入一个暖香四溢的怀抱。
  一低眸,她已伸出双手揽住他的窄腰,小脸埋在他颈部侧,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扑过来,烫得白皙的皮肉也渐渐变得薄红。
  剩下的话,只能咽回腹中,他亦抬臂搂住了她,掌心贴在柔软的布料上,甚至能感受到那一截嶙峋的凸起。
  这一切是如此真实而鲜活。
  阮音从未试过这么抱着一个男人,即便她已熟悉了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可自己动手却是头一遭。
  原本她以为会很艰难,可她流畅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怔了一跳。
  她的脸烫得像刚煮熟的鸡蛋,声音也紧张得微颤,“我没有骗你。”
  他轻抚她的背,语调柔和,“嗯。”
  第27章 开窍 礼尚往来,该我来替娘子梳头了。……
  夜色如水, 风吹来一缕云,将屋檐的月牙遮住了,只留下浅浅的一点轮廓。
  阮妤坐在桌前缝补着一件靛青的旧袍, 油灯的灯心矮下去了, 她便停下来,拔出头上的素银簪子拨了拨,接着再低下头飞针走线。
  掉了漆的老屋门从外被推开, 木轴传来诡异的磨擦声。
  阮妤已习以为常,连眼梢都不抬道, “你回来了?灶上还温着一盅汤, 你快趁热拿去喝了吧。”
  褚少游走了过来, 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边拆开来边道, “不吃那个了, 方才在刘侍郎家吃过了,现在还撑着呢, 你快看……”
  他说着把东西呈到她眼前, “这是云楼的山楂饼,你上回不是说好吃吗, 我刚好路过就给你带了几个回来, 你快尝尝吧。”
  阮妤瞥了一眼道, “先别吃了, 等下弄得一手油。”
  他把纸包搁在桌上, 又挪到她身侧去,身子歪在她身上道,“这么晚就别缝了,没的把眼睛熬
  坏了。”
  “不碍事, 也就这几针就缝完,你明日不是要赴李大人的宴吗,恰好可以穿。”
  “这件也好几年了,你看这颜色洗得靛青不像靛青,石青又不像石青,哪能穿这件去呢,我不是还有件月白的直裰吗,还是穿那个吧。”
  阮妤有些生气地垂下手,他便趁机拿过去,熟练地缝完最后几针,并收了线道,“妤娘这双手是执笔的手,跟了我实在苦了你,不过你放心,我如今也已经有了一官半职,虽不是什么大官,好歹也有了在那些达官贵人跟前露脸的机会,再过几年,等我攒够了钱,就给你买个大宅子,再买几个丫鬟,你就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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