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从他陶坞那边的人际关系入手,才能明白令狐尉杀童的动机。
  他为何甘愿背上这么多条人命,莫非真的别无私心?
  李照广许诺他的是什么,又留下什么陈条,这又是个未知的谜。
  几人合议了一下,决定向上司提出申请,由陶坞知县联合大理寺追踪调查。
  申请的过程并不顺利,上峰们各有各的考量,好在最后还是松了口。
  鹤辞没有外出,仍留在大理寺,他琢磨了半晌,决定亲眼看看令狐尉的尸首。
  尸首已是尸·僵反应最严重的时候,推断死亡已超过六个时辰。
  他又剥开他的衣物,观察他的皮肤和指甲,这才发现他指甲盖里有干涸的血迹。
  可他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血迹只能是别人留下来的。
  他又将目光转向他脖子,赫然一道紫色的勒痕,沿颈部环绕一圈,是他·杀的痕迹!
  仵作经验丰富,绝不可能辨错,那是有人收买了仵作?
  第21章 赴宴 鹤辞一忙起来,果然好几……
  鹤辞一忙起来,果然好几日没归家,另一厢的阮音在王府的日子却悠哉悠哉,十分惬意。
  既已决心不再坐以待毙,她便开始主动走了出去。以往她面对那些贵妇的邀约,总是能避则避,不过是怕露怯,现在细细琢磨,既然身为世子妃,那些该有的交际自是不能缺的。
  后宅的妇人多走动了,便成了一张网,于夫君仕途亦有助益。
  夫君……提起这字,她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出那一张清冷俊逸的脸,鼻梁高挺,薄唇在略显白皙的皮肉下显出淡淡的红,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她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夫君,即便是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时,心头默念的依旧是,“姐夫不知内情,求神明宽恕。”
  可今真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回忆起这个吻,她的耳根子不自觉发起烫来。
  “世子妃要穿哪件裳裙赴宴?”
  绮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她手里捧着两套衣服,一套是丁香紫的,另一套则是牙绯的。
  既然是生辰宴,必是庄重些为好,她指着牙绯的缠枝暗花长袄道,“还是这件吧。”
  喜庆的颜色衬得她气色红润,一身细腻的皮肉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下身系的是素白的织金马面,一双刺绣精细的镶履隐隐若现。
  她并未缠足,一双天足说不上大,但比起那些细如笋尖的贵女来说,也已经算大了。
  不过这些苛刻的陈规,到新生的一代已经渐渐淡去,女子的脚虽不能轻易外露,可即便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被戳着脊梁骨骂了。
  她今日是受太师夫人相邀,赴她的生辰宴。
  太师夫人不是与她一辈人,她的女儿都已经十三岁了,因此在场的夫人多是她眼生的。
  太师夫人却是喜热闹之人,平素里最爱给那些年轻的男女牵桥搭线,生辰宴上自然也不能错过,于是不少年轻的贵女们也跟着自己的母亲前来赴宴。
  阮音虽是已婚妇人,可坐在那一堆夫人面前总有些格格不入,夫人们一下子聊开来,后宅的话题无非就是抱怨自己夫君冷漠,婆母严苛,儿子气人诸如此类的话。
  她留神记住每个人的脸,以及她们后宅里的八卦,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坐在她身旁骆夫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用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与她套近乎道,“世子妃才新婚燕尔,听我们讲这些很无趣吧?”
  阮音扭头看向从方才便一直坐在她身侧的妇人,年纪大概也是三十上下,一袭杏色的长袄,外罩流云百福赤缇的刺绣比甲,圆润的脸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雍容无匹。
  她是初入建京贵妇的圈子,猛然间见了那么多陌生人,现下还不能及时将那一张张脸和名字对上号来。
  于是怔忡须臾,这才挑了不出差错的话回道,“夫人哪儿的话,我年纪轻,到底不如你们行事周到,正好让我多取取经,我求之不得呢。”
  “世子妃果然性情敦厚,先不说这些了,谈谈你,世子待你如何?刚到建京可还习惯?”骆夫人的一句话让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她身上来。
  阮音赧然一笑,这才道,“世子待人亲和,初到建京,也承蒙他多关照,如今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了。”
  “那就好,”骆夫人点点头,又疑惑道,“怎么还用官称呢,在家时不会也这么叫吧?”
  太师夫人道,“人家小年轻脸皮薄,你偏要逗她,哪有夫妻之间用官称的,关了门,还不是卿卿,这你哪能告诉你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上了年纪的妇人谈起私房事来,也不再像新妇那般羞答答的,开了荤,免不得再调笑几句。
  阮音被说得满脸羞红,只小声解释,“在家称的是小字……”
  然而她的声音淹没嘈杂的笑声里,没几个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还是骆夫人看出她的局促,主动替她解围道,“好了好了,你们这群不正经的,别吓着人。”
  说着便唤来个穿红袄的小娘子,拉到她身侧比对道,“这是我小女李屏,今年十六,你们年纪相仿,想必谈得来,屏儿,不如你带世子妃去别处逛逛吧。”
  阮音你也想喘口气,便辞了众人,跟李屏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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