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见衡观依旧往前逼近,慈石有些发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手中握紧了问天剑。
慈中愈发贪婪,嘴角不断流出血液,眼看着身体充满灵力,衡观上前徒手拽起他的袖口,把他砸向慈石那边。
裴展只觉颈肩一冷,连同身体一起僵直下去,他开始害怕,不能再次离开他了。
裴展身体一沉,倒向地面,双眼看着漫天的星星,一阵发晕,觉得身体向下坠,清醒之余,他拽住衡观的衣角,动了动嘴,无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衡观蹲下来,抚了抚裴展的脸颊,对他说:“你不会有事的。”
说完,强撑起身,朝慈石慈中二人走去。
慈石身受重伤,不是衡观的对手,而慈中的灵力困囿于喻平生这具身体之内,眼下也并无胜意。
而体内的天元血,就差一点点了。
慈中凝目看向慈石手中的问天剑,对慈石道:“兄长,借问天剑一用。”
“你千万小心。”慈石有些欣慰,那个意气风发挡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慈中接过剑,刺向了慈石。
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意料到的,连同慈石,也瞪大了双眼,一阵凄凉无措,看着胸口的剑,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你?你可还把我当兄长?”
慈中的脸上沾满血水,他手起刀落。
“凭什么你可以是台主,而我不能!”
“你居然怨我?我为了你苦苦策划二十年,这台主的位子跟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那爹娘为何把台主之位传给你而不是我,我恨你们,你早该死了,要若是眼里真有我这个弟弟,就该早些让我还魂,哪里还用二十年!”
“你!”
“我每每说是时候了,你就告诉我再等等,怎么,难不成想让你那好弟子多活两年?”
裴展闻言,冷冷看向慈石,没想到,他的下场这样令人唏嘘。
慈中大口吸吮慈石的血液,直到慈石变成一道干枯的尸体。
众人这才从几个人的对话中明白了来龙去脉,不觉一阵心寒。
喻平生体内的天元血已经足够,一道银色的魂冲出七窍,涌向琉璃棺中的尸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活过来了,你们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慈中从琉璃棺中一坐而起,而屈同尘那具尸体一瞬间腐烂下去,与慈石的尸体摞在一起。
慈中神采奕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几乎要喜极而泣,含着泪反复道:“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一瞬间抬起凌厉的目光,看向众人,体中的灵力几乎要炸破整个须辞台,有原本灵力还有天元血的加持,在座各位都无法左右慈中的行为。
席珏师姐不忍裴展受苦,立誓要为他报仇,刚一上前就被祠观里的力量震开,摔在竹林里,竹子拔根而起从中折断,席珏口吐鲜血。
居然这等力量,众人一片震惊,任尘道:“大不了大家一起上,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人间!”
正当众人欲一齐上前,衡观拦了下来,这样只会死伤更多。
衡观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裴展,喃喃道:“下次相遇,就不知道是多久了。”
说完,拿出腰间的羊脂玉簪,刺破手心,几缕魂魄从体内抽离,钻入慈中体内。
裴展天元血觉醒之时,由于化作臂钏的魂魄进入体内,与天元血相冲撞,惹得裴展失忆失明。
而现在,天元血易主,力量更是紊乱,几缕魂魄进入体内横冲直撞,越是动用灵力,身体越是难受。
直到身体负荷承受不住,乍破而亡。
白刃战,衡观一点点变得虚弱,慈中一点点变得痛苦。
就看两个人谁先倒下,裴展在一边无声的哭着,说好的永远在一起呢?
他摸了摸手上的玉体,紧紧攥在手心里,恨不得埋进肉里。
一声震天撼地的撕扯之声,伴随着祠观全然倒塌的巨响,整个须辞台漾开一道道灵光。
尘土飞扬,落雪拍起。
众人望过去,慈中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支离破碎的皮肉衣料。
并蒂玉佩“啪嗒”一声落在庄迢身边,回荡着清脆的声音。
而衡观,缓缓倒了下去,几缕魂魄从须辞台的上空盘旋,一点点升空,离裴展越来越远。
没有痛哭,只是愣在原地,看着魂魄飘向山头,翻越过去,不见了。
而下一刹那,四周山涧,缓缓升起了许多盏青灯,围绕在须辞台四周,就像铜镜里那般景象。
裴展看着盏盏青灯,还有一望无垠的天空,意识逐渐模糊,闭上了双眼。
半月后,裴展睁开双眼,看见的是屈同尘的脸。
“屈兄?”嗓子异常干涩,疼痛难忍。
屈同尘放下手里的药碗,把他搀起身来。
“郎君呢?”
屈同尘脸上浮现一丝惶恐,片刻后又挤出一抹笑容。
“屈兄,你告诉我,郎君在哪里?”裴展紧紧扯住屈同尘的袖口。
“裴展,你先别紧张,你听我说。”
“嗯。”裴展点点头。
“你穿好衣服,跟我来,穿厚一点。”
裴展照做,着急忙慌披好外衣,跟着屈同尘走出庭院,经过一路竹林,穿过一汪小溪,来到后山一间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