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瞬间绿光四溢,地面塌陷下去一块,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邻近的土堆噼里啪啦炸开,凹陷的地面里生长出来缕缕带着尖刺的藤蔓,那藤蔓相互缠绕飞速生长,直插云霄。
  长到一定高度后,那股藤蔓停了下来,在闪烁的绿光下能看见一滩液体流出地面,所经之处燃起鬼火,所有植物燃烧殆尽,地皮萎缩炸裂。
  “是巫术制藤蛊。”衡观说道。
  “这是什么?”
  裴展和衡观背贴墙面,在一处观望着。
  忽然间那股藤蔓又开始飞速生长,盘旋着,几乎横冲直撞般往二人这里袭来。
  “踏雪!”裴展握紧剑柄,利刃出鞘。
  飞鸿踏雪的剑芒遇上巨大藤蔓,灵异的绿光撞上清幽的蓝光,瞬间交战的上片天空明亮刺眼,仿佛黑夜进入了白昼。
  那藤蔓的一遇飞鸿踏雪,周身结满了冰霜,定在空中。裴展右手一挥,巨大的冰体在空中炸碎,摔下地面消失了。
  来不及得意,那坍塌之处源源不断生出峥嵘的藤蔓,比上次来的更多、更猛。
  “待好。”衡观比裴展高半个头,他的声音从裴展耳边上方传来。
  只见衡观摊开手心往背对的墙体上重重一拍,那面墙轰然倒塌,这股力量顺着墙面深入地表,携带着黄土像惊涛骇浪般冲出而来,遮蔽了裴展的大片目光。
  衡观一跃而起,悬在冲出地面的黄土之上,背对着裴展。
  裴展这才意识到,衡观的青色外衣还在自己身上,他一身白色中衣,发丝如瀑布垂泄而下。寒风肆虐的吹着,衡观的中衣紧紧贴在胸膛上,勾勒出健硕的体型。
  衡观左手一出,扳指化为一条轻盈细长的利刃,他腾空而起,利刃不偏不倚地刺进藤蔓缠绕处。
  下一秒,藤蔓被拔根而起脱离利刃甩向空中,根部淅淅沥沥滴落着粘液,衡观向着空中的藤蔓一拍,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入云霄,吞噬掉了藤蔓。
  空中弥漫着一丝丝绿烟,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地面停止了震动,恢复如常。
  “郎君简直出神入化!”
  正当裴展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身后飞来一支箭,正巧就划过他取过血的左臂。
  “阿展!”
  裴展只觉一阵剜心之痛,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个字,脚下不稳,重重向后摔去,闭上了眼。
  衡观哪里顾得上去追放箭控蛊之人,几乎滑跪在地上,接住倒下的裴展。
  伤口再次血流不止,这下连乘雾也不管用了,血水变成殷红色,流的到处都是。
  “阿展?!”衡观的汗一点点落下,在寒风里紧紧抱住裴展。
  他扯下一大片中衣,把裴展的伤口包扎起来,尽管还有鲜血往外渗透,但也比刚才好了一点。
  情况紧急,夜里风大,敌在暗我在明,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吴虞。衡观看了看怀里的裴展,眉间紧蹙呼吸微弱,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他等不了那么久,必须现在就行动。
  衡观抱起裴展,将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至少衡观的体温可以让裴展好受一些。
  衡观在夜里走了很久,等到东边的天空出现第一抹朝阳,他看见一片金灿灿的光照在前方的寺庙前,寺庙里有一口晨钟。
  晨钟点点斑驳,雕刻玉龙纹饰,钟身下缘是一些铭文。
  衡观拿起裴展的飞鸿踏雪,在晨钟上来回劈了几下,巨大的沉闷敦厚的声音像涟漪一样在上空回荡。
  倘若吴虞听见此声会出现,衡观顾不上斜阳村的风俗了。见声音不够大,裴展紧握飞鸿踏雪,全身的灵力汇集手中,出手迅速亦把控分寸。钟身闪现刀光剑影,巨大的钟声环绕斜阳村,显得分外宁静。
  原本寂静的村庄笼罩在钟声中,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突然间晨钟缓缓升空,一点点变大,四周闪耀着金光,金光普照整座寺庙,寺庙一旁的老槐树前出现了一面从天而降的悬河。
  这悬河就像在悬崖上倾泻而下的瀑布,水流自上而下翻涌着。
  衡观看了看怀里的人,额头上浸出虚汗,嘴巴苍白干裂,比刚才情形更差了。
  衡观把裴展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用飞鸿踏雪护住他的伤口,走进了悬河之中。
  里面一片黑暗,衡观沿着穴口往里面走,终于有了点点光亮。
  穴口的尽头类似于卧房,墙体向里凿成一个个箱柜,里面摆放的东西全是瓶瓶罐罐,灵丹妙药。
  衡观将裴展放平在一旁的床榻上,端坐在一边为他调经脉。
  “你们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13章 舍命赠铜镜
  ◎昔日枷锁皆云烟,命终有尽散人间。◎
  衡观闻声回头一看,一个面容蜡黄,衣衫褴褛的男人出现在身后。
  他嘴角一抹血痕,微弱的喘息声里听得出来气息紊乱,胸前有一道骇人的伤疤,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白了大半。
  “吴虞长老?”衡观问。
  “是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咳、咳咳、你们是谁?”吴虞的声音低沉雄浑,口中浸满了血丝。
  “听风堂衡观,这是我、这是裴展。”衡观看着床榻上眉头紧蹙的裴展,心里一紧。
  “堂主?”吴虞碍于身份,作了一揖,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和裴展遇到小秋和唐氏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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