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是啊，那晚的烟花也是这样。”
  季淼一愣，捋了捋头发，刚才想说的话也被生生憋了回去。她别过头，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你找我出来，总不会只是为了看烟花吧？”
  闻涟轻轻一笑，看得季淼有些脸红。虽然内心不是很想承认，但每次看到闻涟笑的时候……她总会克制不住，有一些心动。
  只是有一些，也不是很多。季淼这样安慰自己。
  不能动心，不能沉沦。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觊觎。
  “……其实我邀请季小姐出来，也是想单独好好跟你道个谢。”闻涟盯着季淼，眼中饱含着许多复杂深沉的情绪，开门见山道，“我要感谢季小姐，那次在海边时的开导。”
  “因为你说的那些话，让我生出了许多勇气，让我能够在今天站在这里，知道了那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真相。让我可以坦然地走出这栋别墅，坦然地对我的兄长和……曾经爱慕过的人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
  季淼怔了怔，想起那天在海边说的一切，只是现在回忆起来，那天晚上的场景还是很模糊，某些部分却又意外的清晰。
  “……也不用这么郑重啦，要这么说，我也得感谢你。”季淼很真诚地讲道，“是你那时说的话，让我真正踏出一步，我离开舒适圈去开了一家甜品店，做了一点我擅长的、喜欢的事……这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
  听着她的话，闻涟的脸上笑意更深：“看来那个夜晚，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重要。它……改变了我们很多啊。”
  季淼下意识点了点头，应道：“是啊，现在回忆起来，确实非常重要。”
  只是想起刚刚闻涟说的，“爱慕过的女孩”，季淼心里还是有些泛酸。不过再想想刚来到别墅时发生的事……季淼又有些尴尬。
  哪能那么做啊，直接说自己是人家男朋友……
  这么想着，季淼还是决定好好解释一下。
  “那个闻涟，关于下午那事，我真的不是故意……”
  “季小姐。”闻涟突然开口，打断了季淼的话，“那些烟已经散去了，你看，星星出来了。”
  季淼闻言忍不住看向外头，果然，郊外的，星空没了城中烟尘阻碍，就是更加明亮透彻。看着这样的星空，季淼也是一时出神，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月色很美啊，季小姐。”
  “嗯？”
  季淼看向闻涟，有些莫名。
  “今天的月亮……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季淼有些不解，“要说很美，不如说这星河……”
  说着说着，季淼说不下去了。
  她的脸颊，也在一瞬间烧了起来。
  月色真美。
  如果她没记错，这好像是一句很隐晦的——
  “季小姐。”
  闻涟又一次呼唤了季淼，这一次他凝视着季淼的双眼，表情十分认真。
  “关于下午那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和你好好谈一谈。”他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啊……突然谈起这样一件事，还是有些难为情。在我不算长的人生里，这应该是我第二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至于第一次是什么情况……季小姐，你应该是知道的。”
  季淼张了张口，却觉得自己的声带被锈住，甚至都做不到正常发声。
  他想说什么呢？到底想说什么呢？
  季淼既期待，又惶恐。
  ——她害怕自己无法从闻涟口中，听到她所期待的话。
  尽管她期待的东西，好像是那样荒谬。
  “季小姐，我喜欢你。”
  闻涟轻声说着这样一句话，落在季淼耳中，震耳欲聋。
  看着发愣的季淼，闻涟还是有些难为情。那从容不迫的笑容这会儿也显得有些窘迫，闻涟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突然跟你说这样的话，一定让你无所适从……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太想太想告诉你我的感情了。”闻涟垂眸，眼底是难得一见的青涩腼腆。
  “你可能不相信吧，季小姐。”闻涟轻轻说着，“但是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我对你是有好感的。”
  可能是在那片海滩上，也可能，从初见开始。
  不知从何时开始，季淼的身影便烙印在闻涟的脑海深处。让他无法自拔，割舍不下。
  “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喜欢你。”闻涟斩钉截铁道，“只是，我并不能确认季小姐你的感情，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避免和你见面。我怕我的情感发酵，让你意识到什么……”
  所以那个时候，季淼邀请他去甜品店看看，闻涟拒绝了。
  ——他怕被季淼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喜欢这种事，是藏不住的，也压抑不住的。
  “……我无法确认季小姐的感情，但是在白天发生的那件事，为我增添了几分勇气。”闻涟的手交叠在一切，不自觉的扭动，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我意识到一种可能性，怀抱着这样感情的人，可能不止我一个。”
  “但无论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都知道，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说出口来，不一定会获得自己想要的回应。
  可是不说出口，就一定不会得到回应。
  曾经楚思雨的那件事，让闻涟对“告白”有所畏惧。他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产生剧烈的情感波动，但最终还是在季淼面前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