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为人妾室,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亲事?”季蕴扯起嘴角,反问道。
  “唐柱,本官问你,你可有强迫唐娣辍学?”陈密致眼色冷厉道,“还不如实说来。
  ”“大人,草民,草民家中银钱不足,已是供不起她读书了,况且草民的儿子到了适婚的年龄,草民这才,草民只是劝她,谁知道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忤逆草民。”唐柱扭头瞪了季蕴一眼,随后看向陈密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本朝律法有言,凡家中有女,须读书,唐柱,你强迫唐娣辍学已经违反了律法,如季娘子所说,你已知晓却有藐视之意,你可知罪?”陈密致沉下脸,双目如同利剑一般审视着唐柱。
  唐柱吓得额头冷汗涔涔,他垂下头,眼神闪躲着,只能叩头道:“草民,草民知罪。”
  “那你为何又要刺曹殊?”陈密致眼中厉色一闪,居高临下地问道。
  “草民没有要刺他……”唐柱一噎,他试图狡辩,但真正的实情他又不敢宣之于口。
  “你现下还敢抵赖。”云儿顿时气不过,她脱口而出道,“昨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你手持利刃朝着我家娘子刺过去的,曹郎君是为了保护我家娘子,才被刺伤的。”
  “云儿,休要在知州大人面前造次。”季蕴蹙眉,训斥了云儿一句。
  云儿闻言不敢说话了,她只好讷讷地退了回去。
  “竟是这样,唐柱,本官现在问你,你为何要刺季娘子。”陈密致微怔,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草民,草民……”唐柱自知理亏,嗫嚅道。
  “曹殊,你把你昨日所见的告诉本官。”陈密致瞧着唐柱哑口无言的模样,话锋一转。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曹殊的身上。
  曹殊脸色苍白,他一袭素袍,跪在地面上,身姿挺拔。
  “回大人,草民昨日去书院拜见吴老先生,途经思勤堂时闻见里面吵闹异常,遂去一探究竟,不想刚踏进堂中,便见唐柱手持利刃朝着季娘子刺去。”曹殊面如沉水,不卑不亢道。
  “既如此,你又为何会替季娘子挡刀?”陈密致似笑非笑,他瞥了一眼曹殊,疑问道。
  季蕴眉心渐渐拢起,她隐隐察觉到了陈密致突如其来的敌意,遂心下生疑。
  曹殊双目微微一沉,他敛眸,思忖道:“当时情况万分紧急,草民并未想那么多。”
  “想不到曹郎君为人如此正直啊,如此说来本官今日还得褒奖你呢。”陈密致假笑几声道。
  “草民不敢。”曹殊拱手一礼。
  季蕴蹙眉。
  曹殊低头道,“如若冒犯了季娘子,实属无奈,还望季娘子莫要介意。”
  季蕴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她未回曹殊的话。
  曹殊自幼生于簪缨世家,便是备受瞩目,也是一副好性子,待人温和有礼,且此次他明明是替她挡刀,如今竟要当着众人的面向她道歉。
  “大人。”季蕴指着唐柱,冷声道,“此人昨日手持利刃刺来之时,小女瞧得真真的,他分明是要小女的命,倘若不是曹殊的话,那么伤的人就是小女了。”
  “季娘子言重了,如今不是也未出人命吗?”陈密致虚伪一笑。
  曹殊垂头,他漆黑的眼眸依旧是不见半点波澜。
  “大人这是何意?”季蕴却是一愣。
  “本官……”
  “此人心存歹毒,若放任他存于市井,岂不酿成大祸?”季蕴神情带着不解,她道,“还是说,莫非要真出了人命不成?”
  “咳咳……”
  吴老先生突然咳了几声。
  季蕴看向吴老先生,见他神色严肃地摇头,登时意识到她方才太过激动,竟当堂顶撞朝廷命官。
  陈密致打量着季蕴的神色,他意味深长道:“不知季娘子可有确凿的证据?这没有证据的话,本官也很难办啊。”
  唐柱见状,他连磕好几个头,大声地叫屈:“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大人,求您为小人做主啊。”
  “唐柱所犯之事已经是一目了然,大人这是疑心小女,难不成小女还会陷害他?”季蕴深吸一口气,她顾不得其他,直问道。
  “诶,季娘子误会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倘若要给唐柱定罪的话,必须得要确凿的证据,何况要结案所下的一层层工序是必不可少的,是一点差池都错不得。”陈密致沉声道。
  “那么请问大人,何为确凿的证据?”季蕴勾起一丝冷笑,问道。
  陈密致沉默,像是在思考。
  “人证?物证?”季蕴冷笑道。
  曹殊见季蕴维护他的模样,他的目光微动,凝思片刻道:“既大人提到证据,季娘子的女使云儿及唐柱之女唐娣,她们二人皆是人证,现下就在堂内,物证的话,昨日那把匕首跌落在堂内被吴老先生拾起,今日正巧也带过来了。”
  陈密致一噎,眼底精光闪过。
  吴老先生闻言便将那把血迹干涸的匕首递给了陈密致。
  陈密致命人接过,他脸色微沉地打量着眼前这把匕首,沉思不语。
  “大人,这便是物证。”曹殊喉结轻滚,他的眼眸漆黑如墨,好似化不开的浓墨。
  陈密致搁下匕首,却不以为意,他眉头紧锁道:“人证在何处?”
  云儿与唐娣闻见陈密致的话语,一同走上堂前来,跪在了地上。
  “你们就是证人?”陈密致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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