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江已经做了早餐，她等会还得去工地干活，没时间浪费在做早餐上，面条就很方便，还管饱。
  陆丰年已经在外面不耐烦地催了。
  郁桐讨厌他故意按喇叭的声音，很刺耳。
  他刚进堂屋，正见柳江急急忙忙往外面走，伴随着还有陆丰年阴阳怪气的声音。
  “老子一天累死累活的干活。他倒好，还能睡到自然醒，心态这么好，怪不得这次考试考这么差。”
  “好啦，少说两句，我们先走吧。”柳江戴上安全帽坐在他摩托车后面。
  他大概知道陆丰年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可能是自己从来就没承认过对方是自己的爸爸，这让男人恼羞成怒。
  郁桐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吃着碗里的素面，陆鸣轩将一个小碗放他面前，转身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
  他慢慢停下手里正在夹面条的动作，看着桌上静静躺在碗里的煎蛋，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垂下眼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陆鸣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吃面，两人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各吃各的。郁桐要回房间时见他手里拿了篮球正要出门，两人仅是隔空对上了一眼，郁桐转身进了屋。
  他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笔，笔尖还没触到纸就收到许绥发来的消息。
  郁桐拿起手机只看了眼，没回，手机随意丢在一旁桌上没再搭理。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有人敲门的动静声，陆鸣轩跟朋友约了打篮球，这个点应该还没回来。
  郁桐放下手里的笔走出去开门。
  打开门，看着眼前完全在自己预料之外的那张脸，他惊讶地开口:“许绥，你怎么过来了？”
  许绥慢悠悠地弯腰凑近他面前，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在门上，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也不回。都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这不担心你睡过头耽误了学习吗？所以就过来看看咯！”
  郁桐面上毫无波澜地看着他，语气很平淡，“抱歉，刚刚没注意看消息。”
  许绥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嘻嘻哈哈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又炫目的大白牙，扬了扬手里的作业本，“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没关系，我把所有的作业都带来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做吧！”
  郁桐眉头微皱，抬头直视着许绥眼睛，“你……还真是不客气啊！”他的潜台词，逼脸真厚。
  许绥莞尔一笑，推着他往屋里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好啦快进去吧，昨晚写题遇到两个棘手的题目，我想了好久都睡着了还是没点思路。你帮我瞅瞅。”
  “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想。”郁桐直接戳穿他的谎言，还昨晚写题？这可不是他认识的许绥。
  许绥也没藏着掖着，让人戳破了也不尴尬，“这都让你说中了。实际是我不喜欢带着问题睡觉，这会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郁桐原本还想说他大清早跑过来还影响自己学习效率，抿了下唇后，缄默不言，转身往客厅里走。
  许绥进去随手关上门，迈开大长腿懒洋洋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郁桐带他到自己的房间，抽走许绥手里的试卷，许绥双肘撑着书桌半趴身体在旁边看着他。
  两道浓眉和略高的鼻梁间是双细眼单眼皮，黑长的睫翼在他白皙的脸上微微扑扇，思考问题时总不自觉全神贯注的样子。两片薄唇形状生的好看，特别是抿嘴的时候，嘴角小弧度的翘起来。
  “你到底在看我还是看题？”郁桐语气难辨地扭过头望他。
  “不好意思啊，想题有点入神了。”许绥突然恢复了正经模样，问他，“有思路了？”
  “草稿纸带没？”
  “你不提我都给忘了，出门走太急好像给忘了。”
  郁桐只吝啬地赏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无语。他随手撕了一张自己的草稿纸，边给许绥讲解，边在纸上打草稿。
  许绥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两片微微翕动的唇上，性感，娇嫩，跟涂了润唇膏似的，他一不小心又看分了神。
  郁桐讲题的时候很认真，脸上神情投入专注，声音清晰，吐字标准。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很详细，生怕他听不懂。
  “解题思路大概就是这样，还有哪里不理解？”
  许绥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先试试看。”他顺手拿走郁桐放在一边的草稿纸。
  郁桐视线难得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随后悄无声息地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只写了一半的物理题。
  两人互不打扰，安静地写着自己作业。
  一班和二班作业差不多，各科试卷也是学校印发的。除了书上每个老师留的作业不同，周末百分之七十的作业安排都跟着学校的教学规划在走。
  许绥写了会作业，起身说是要去趟厕所。
  郁桐没搭理他，让他自己去，埋头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作业。厕所方向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哗啦声，隔着一扇门，很空旷，声音传过来很清晰。
  郁桐正在写字的手明显一顿，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从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升起来，抓绕着他的心尖。杵在试卷上的笔尖浸出一团很惹眼的黑墨，他盯着那团晕染开的墨水，思绪有些凌乱飘散。
  许绥从厕所出来见他还坐在位置上学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