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也不成。”越崚非态度十分坚决,“敌暗我明,时间过去太久,那时的痕迹已经消磨殆尽,如今甚至不知道对你们下手的是谁。便是只有一成可能让歹人觉得你和诚意伯府有关系,也甚是危险。”
  清语张了张口,半晌挤出一句话:“三爷觉得我家遇难,不是意外?”
  “你不也这样觉得吗。”越崚非亲手将她们
  的字收拢起来,命人抬了火盆进来。待人退下后,独留清语在屋内,当着她的面将字和那幅画烧了个干净彻底,又把她这些日子练的字一并烧了,“若非察觉异常,你为何非要遮掩身份艰难逃离。”
  清语低头不语,半晌后指着火盆灰烬,“那可是你答应送我的画呢。”说烧就烧了。都没来得及往书房挂一回。
  越崚非:“回头画十幅赔你。”
  说罢抬眼去看,果然小丫头高兴得很,连烧纸的烟味都不觉得呛了瞬间眉眼弯弯。烛光下,她面容娇艳,,笑起来格外好看。
  越崚非带她到桌边取出个字帖交于她,“你临这个。”
  清语翻开略看几眼,字迹俊秀显然出自男子之手,刚劲中不失温和,极有风骨。便问:“这是你写的?”
  “太子殿下。”越崚非随口说着,又拿出两本继续翻找,“殿下闲来无事写了几册,说我的字太硬气不适合小孩子练,亲写了它们让我以后的孩儿启蒙时候临帖子用。”
  左右他不打算成婚了,给小丫头使着也一样。
  清语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你的字。”
  越崚非便笑了。
  他五官深邃,眉目清冷时透着迫人的威慑,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忽而这般展颜,清隽中带出几分亲和,更为俊美雅致。
  “我倒也想省点事,把我的字给你临。”越崚非随手抽出自己刚批的几个小案,点着批注,“可你临的来吗。”
  清语只一眼就知道答案。
  不能。
  这字铁骨铮铮中锋芒毕露,她临这个恐怕手腕都会废掉,还学不会。
  清语沮丧地拿着太子殿下的字帖,兴致缺缺。
  越崚非看她小脑袋的毛茸茸依然那么短,不由失笑,抬手在上面揉了一把。
  世间能把他看得比太子殿下还更重的,恐怕也只她一个了。
  清语板正写了两张大字,天色已晚打算离开。忽而记起二夫人给的金镯子,献宝似的拿给三爷看。
  越崚非见镯子分量颇足,样式也算可以,颔首道:“她给你东西你就收着,不必再和我说,你自留着便是。若她为难你,一定记得与我讲。”
  清语笑道:“看二夫人是性子极好的,无非想关心三爷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从我这儿下手让我帮她多关心三爷。”
  “在你眼里各个都好。”越崚非从书册上方投来视线看她一眼,“唯独我是个恶人罢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记起邵氏出身将门,娘家好像与忠毅伯府略沾亲带故,而陶雷正是忠毅伯嫡次子。
  “最近二夫人那边你莫要去了。”越崚非知道陶雷的事情传出后,忠毅伯府定会想方设法找邵氏那条路子,清语过去必然要左右为难,“若她寻你说话,想办法推辞,实在推不过,就说我让你看顾这边花圃的事情,你离不开身。”
  第9章 第 9 章 不必看其他人脸色
  清语把镯子放桌上,故意往前推了推到他眼前,示意自己拿人手短。何况二夫人是后宅难得的和善人,奇道:“二夫人很和善,也不会为难我,为何不可去见?”
  越崚非思忖她聪慧,不解释点恐怕不好糊弄过去,简短道:“她娘家可能和我手底下某案的人有牵扯。你若不见她,你与她都不必太过为难。”
  清语了然的点点头。
  打算回去了,往外走几步还没到门口,哎呀一声回头望过来,“那我不见二夫人,二夫人对她娘家有交待了,只说三爷这边无法递话就行。那,她娘家是不是会记恨三爷?”
  定然会说三爷冷血无情丝毫都不顾念姻亲难处。
  越崚非莞尔,说不用理会这一茬,他根本不在意外间说辞,催她赶紧回去睡。
  伴随着夜色越发深浓,春溪园的烛火更加明亮。
  潘氏让人多点了两盏灯,好看清门口跪着的人。
  因疼爱侄女,想她日后是要做二儿媳的亲上加亲,对她更加疼宠,一来侯府便安顿在西侧耳房内,相隔不远照料起来便利。
  如今倒是成了方便派人监视。
  “如何?”潘氏查看着账册不时看一眼洁玉,沉声问道。
  洁玉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冰凉地面,“回姑太太,今日去三爷院子没有探听到旁的,只说是院子里在动土,也有婆子在外院负责洒扫,隐约看到有人搬了不少花株到三爷院子。其他就不知了。至于小姐说的贺世子身边——”
  “贺家的事情不必多提。鲁国公府世子爷的做派,一向是让全部人都要知道他做了什么的,即便你不讲我也知道个七八分。你与我说说,她听了老三院子的事后什么反应。”
  洁玉:“小姐听后愣了一会,针尖扎到指头都没发现。觉得疼了,说过几句,奴婢隐约听着是‘三爷为何会要设置花圃’。”
  其实潘雪凝还讲了几句,因是关于贺世子的,说什么怎么会没有长明这个人,姑太太不想听她就没提。
  何况小姐日日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可能是听错了婆子仆妇念叨的别家长随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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