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术还未说完,沈婉鸢石破天惊地道:“能打掉吗?”
  白术还在思考该如何回复时,只见沈婉鸢抬手把手边的药碗重重地摔在了大门口,白术眼睛睁得巨大,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
  倏然,一阵熟悉药香窜进了白术的鼻尖。
  原是陆珩来了。
  “若是姑娘喜欢摔,那就把库房里所有的白玉瓷都摆出来,让她尽情地摔,摔个高兴。”
  第32章“姑娘,他他他...”……
  沈婉鸢转头望了一眼陆珩, 转头收回目光,哑声说道:“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陆珩眼眸微微向下,嘴角勾起说道:“婉婉, 孤甚是欢喜。”
  看着陆珩愈发靠近, 沈婉鸢的情绪瞬间崩塌,如同散掉的珠帘般的泪珠不停地坠落, 泛红的眼眸满是绝望。
  “陆珩, 我祖父曾是正二品礼部尚书,我自幼也是熟读诗书, 也通晓些女红女戒, 你说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婉婉再给孤五年, 到时你想要什么, 孤都可以给你。”
  沈婉鸢感受着陆珩愈发窒息的怀抱,伸手推搡着他哭道:“陆珩, 你怎么不去死。”
  “孤有妻有子,自然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的活着。”
  陆珩眼眸向下,似是坚定自己又像是安抚沈婉鸢。
  沈婉鸢猜到陆珩在说什么,她噙着泪轻笑一声:“若是皇帝要杀你的时候,你可别连累上我,黄泉路上我也不愿与你同行。”
  她话音刚落,陆珩便含住了她的唇齿,与往常激烈的激吻不同,他轻柔地吻着她,似是春风暖阳缱绻情意,不舍又缠绵。
  “若是被扔到乱葬岗上,孤也要同你躺在一处, 若是挫骨扬灰,我们一家三口一同成为花泥也甚好。”
  沈婉鸢看着陆珩眼底的阴沉,她愈发觉得陆珩无药可救,哑声说道:“你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两情相悦,瓜熟蒂落。”
  “那这个又是什么?陆珩骗骗自己就行了,别当真了。”沈婉鸢从锦被中伸出脚,脚腕上的金链子闪着微光。
  “等有一天你不想跑了,孤自然会解开。”
  陆珩话语冰冷,但是身体却是微微晃动,沈婉鸢身体本就疲乏,暖意的怀抱和微微晃动的身躯使得她困意袭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然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
  沈婉鸢醒来时,陆珩早已离开了私宅。
  昨日汹涌澎湃的情绪仿若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她偏头看着窗外的春日的暖阳,眼底却是灰蒙蒙一片。
  她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新换帷帐上的合欢花。
  倏然,沈婉鸢猛然坐起身来掀开锦被,空落落的脚腕使得她怔住了。
  平玉听见屋内有了动静,匆匆端着早膳进来时,便看到了沈婉鸢这副愣住的样子。
  “姑娘怎么了?可是饿了吗?”
  “陆珩可有嘱咐你什么?”沈婉鸢仿若还在梦中一般,哑声问道。
  “有的有的。王爷说姑娘不喜梅子,让奴婢寻些酸酸的食物,让您多吃饭。最重要的是,不论姑娘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派人去唤他。”
  沈婉鸢怔住了,问道:“没有了吗?”
  “没有了”,平玉放下手中的早膳,赶忙掀开帷帐却看到沈婉鸢赤着脚踩在了地毯上,欣喜道:“姑娘,您能出来了!”
  沈婉鸢颔首,她回忆着陆珩昨日强硬的态度,原以为他会一直锁着她,却没想到,他竟然解开了金链子。
  沈婉鸢想,她可能还有逃跑的机会。
  时间如白驹过隙,沈婉鸢原以为她还有力气再折腾一番,但她却根本提不起力气。
  陆珩允许她离开屋子,而她只不过是从床上转移到了抄手游廊的软榻上。
  每日盖着薄纱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知现在是何时,整日唤醒她的人,不是平玉便是陆珩。
  六月初清荷盛开,沈婉鸢四个月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让她吐了三个月的孩子也安静了些,如今她却难以入眠。
  大抵是因着睡眠不足,沈婉鸢感觉她的脑子愈发的木,幼时熟背的文章也随风飘散。
  她整日混混沉沉,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眼
  眶总是泛着红,也不愿让平玉担心,只得说是书中的情意令人感动。
  她愣愣地看着小湖上盛开的清荷,粉嫩的花苞分外勾人。
  若是能摘下一捧荷花放在屋内就好了,不仅能观赏,还能临摹上一副画作。
  对了,画荷花最出名的人是谁?沈婉鸢敲着头,怎么都想不出来。
  平玉笑眯眯抱着软垫返回凉亭时,却看到了沈婉鸢逐渐朝着荷花深处走去,冰冷的湖水已然没过了她的小腿。
  平玉扔下软垫,慌张地一同进入湖中,高声唤道:“姑娘,湖水太冷了,您快上来。”
  沈婉鸢也不知她身在何出,只是当平玉高声呼喊的时候,恍惚间才发现她竟然踏入了湖中。
  她摇了摇头,恢复了神智,强装镇定道:“无妨,我只是想摘下手边的这支荷花。”
  平玉眼中满是担忧问道:“可要唤白郎中来看看。”
  沈婉鸢笑道:“没事,我们回屋吧。”
  平玉半信半疑,但看着沈婉鸢状态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也无任何不适,她只得帮她换下湿漉漉的衣裙,用温热的布子擦拭着她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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