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陆珩笑着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苏公子同宣威将军的嫡长女定亲,现在这是要夺人所爱吗?”
  他们三人的关系被陆珩戳破,苏云川的身体倏然紧绷,紧咬着牙关道:“劳王爷费心。”
  沈婉鸢自知苏云川性格温吞不坏,却不知今日发了什么颠,怎么敢与陆珩对峙。
  她轻摇着陆珩的手指,小声说道:“王爷,我们回府吧。”
  “王爷,沈家此番灾祸可与您有关?”
  苏云川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砸向了众人。
  沈婉鸢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震惊地看着面前对峙的两人。
  今天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话。
  下午在镜湖边,海棠攥着她的手腕,低声说道:“沈姑娘,户部赈灾粮的事情可全都是肃王的手笔,你可真的是乐不思蜀。”
  还未等她细细询问,海棠已然翩然离去。
  沈婉鸢熟读过史书,也知晓新帝与权臣之间便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她坐在湖边思索了一下午,已然猜到了海棠是新帝的暗桩,她却没有办法相信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陆珩的手笔。
  她前十六年的人生都在内宅之中,按部就班循着大家闺秀的人生进程。除了琴棋书画,便再也没有涉猎过其他内容。
  现在海棠把她拉入皇室内部的斗争中,她什么都不懂,也不愿去怀疑陆珩。
  陆珩身长而立,芝兰玉树如松柏般君子,怎么可能会是她家灾祸的罪魁祸首。
  她在心底推翻了海棠的话,却没想到还未过两个时辰,竟然又有人告诉她同样的事实。
  沈婉鸢愣在原地,沙哑道:“苏云川,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云川拱手,不卑不亢道:“肃王爷自然知晓我在说什么。”
  陆珩微微抬眸,冷冷反问道:“孤知晓什么?苏二公子,妄议朝政,可是死罪。”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沈大人一向清廉,怎会往赈灾粮中掺假,既然天恩浩荡皆是君恩,沈府的败落很难不说,您是不是也添了一笔。”
  沈婉鸢不愿相信,只是同样的事情被两个人说起又太过于巧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陆珩,她想要知道答案。
  陆珩感受到沈婉鸢的目光,他直视着苏云川,漠然且锐利地说道:“孤问你,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而你我又是谁的臣子?”
  苏
  云川拱手道:“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陆珩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晓整个户部有一半的官员都参与此事?你可知晓此事是陛下督办审理?孤怎么可能插手?”
  苏云川被陆珩反问式的话语压得喘不过气。
  陆珩牵着沈婉鸢的手:“走,我们回府。”
  “我看见...他偷偷给了管家王伯一袋子钱,让他好好行动,第二天王伯就领着我们逼姑娘遣散府中下人。”
  小春儿躲在苏云川的身后小声指控。
  苏云川双手攥拳,哑声说道:“婉鸢为何又被您带回王府?您究竟在谋划什么?”
  一声接着一声的控诉,吵得陆珩实在是头疼,他一改平日的清润面容,眉宇满是冷冽道:“笑话,一个六品的官员孤有什么所图?苏公子未免太天真了。”
  沈婉鸢的脸色已然惨白,脑海中却是在不停的闪过与陆珩初见的画面。
  为什么他会在雪夜的马车里等她?
  为什么初见便要让她成为他的人?
  为什么他每次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沈婉鸢感觉到后背窜起一阵寒意,她的四肢仿若冰冻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陆珩攥着沈婉鸢的手便要往外走,却发现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身子微微颤抖,眼眶中满是祈求,哽咽问道:“王爷,武安究竟有没有去沈府?”
  陆珩沉默了。
  沈婉鸢爱意与热烈的欢喜还没几日便被泼上了一盆冰水,她试图甩开陆珩的手,但他的力气却愈发的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婉婉,回家。”
  陆珩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阴郁,沈婉鸢心中的失落感愈发强烈,杏眸中充满了失望之色,她哑着嗓子说道:“您骗我。”
  苏云川挡着他们的去路,拱手行礼说道:“王爷,还请您放开婉鸢。”
  陆珩眼中的杀意已经难以克制,但沈婉鸢还在身侧,他只得斥道:“若是苏公子再不让开,整个忠勤伯府都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孤说到做到。”
  听着陆珩威胁的话,沈婉鸢眉头紧蹙,眼泪如同断线珠帘滴滴掉落。
  她错了。
  今夜陆珩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的摄政王。
  抬手杀戮只是一瞬的事情,也许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真的,只有她认识的陆珩才是假的。
  芝兰玉树,正人君子都是假象。
  沈婉鸢眼神满是绝望道:“王爷,究竟什么是真的?”
  陆珩没有说话,强硬横抱起沈婉鸢便要往外走。
  苏云川不敢拿整忠勤伯府去试探一个摄政王的愤怒,他紧握双拳,只能让开路。
  陆珩也不再对着沈婉鸢掩饰,周身满是冷冽,沉默地抱着她踏进了王府卧房中。
  沈婉鸢倏然被陆珩放在了床上,撞到头短暂眩晕还未回过神。
  陆珩深邃的眉眼仿若深潭般看不见底,他冰冷的手指紧紧掐着她的下巴,“婉婉,孤已然让你放肆了许多,不要想着离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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